“为什么?”天哥不解。自己以前可经常这样做,娘也没说过什么。</p>
“说了不许,就是不许。”黄婶坐在长桌一边,然后指着另一边的位置,“来,坐。”</p>
天哥按照黄婶指的位置坐下,看着桌子上的十三个碗碟中的饭菜,胃口大开。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排骨,吃了起来。黄婶此时也拿起筷子,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吃着饭。</p>
别看桌子上一共有十三个碗碟,数量貌似很多的样子,可是很快就被天哥与黄婶吃完了。天哥意犹未尽地拍拍肚子,砸吧着嘴问:“还有吗娘?”</p>
“有,有。”黄婶连应两声,然后便出了屋子,走向厨房。</p>
在黄婶做新菜的时候,天哥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这炕冰冰凉凉,有如寒冰,这怎么睡人?</p>
“娘,娘。”天哥走出屋子,想要在厨房里拿点柴火。他走近厨房,正好看见黄婶在一只倒吊着、看不清模样的生物身上割肉。那动物浑身血淋淋,</p>
已经没有了皮,却还在抽搐,貌似还活着。</p>
“咦,娘,什么东西?”天哥嫌弃地问了句,边问边往堆放柴火的角落走去。</p>
不曾想,正在被割肉的那“东西”突然叫了起来,叫声凄厉。</p>
叫声凄厉并不吓人,吓人的是那“东西”叫的内容。</p>
“救我,救救我,不然,杀了我,杀了我,让我死,让我死啊!!!”</p>
天哥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那被倒吊着的东西,他本来模糊的躯体突然清晰了不少。其实并没有倒吊着,他的双腿从大腿根就不见了,双手被绑在一起,用一只肉钩穿了过去吊在横梁上。</p>
黄婶用刀把敲了一下倒吊者的头,他就不说话了。而黄婶,依旧平静地割着“排骨”,还有肚皮。黄婶的刀法利落,如庖丁解牛,只需要简单的几刀,就从倒吊者的身上割下来不少肉。</p>
天哥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反胃,刚才吃下去的那些个东西,在他的眼中,已经对接到了那倒吊者的身上,同他残缺的部位重合起来。一想到这里,反胃的感觉就更强烈了,而且肚子里的肉也像活了过来,不停地在重复着刚才说的那句话,“救我,救救我,不然,杀了我,杀了我,让我死,让我死啊!!!”</p>
终于,忍不住了。天哥跑出院子,吐了起来。那些早以下肚的肉块被他吐了出来,已经成为了肉糜,伴随着强烈的腥味,充斥了整个农庄。远处正在找虫子吃的一大两小三只鸡,闻着味道就跑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天哥吐出来的东西吃了下去。</p>
天哥反胃的感觉更严重了,可惜肚子里能吐的东西已经没了,只能干呕着,吐出几口胃酸来。</p>
黄婶此时却端着一个小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明明灶台都没有开火,可是盆里装着的,却是看着已经熬好了的大肉汤。</p>
“yuer呕......”天哥这回是彻底站不起来了,蹲在地上,痛苦不堪。</p>
“怎么了小天?”黄婶放下小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蹲在天哥的身旁,一边拍他的背一边问道。</p>
天哥用手腕擦去嘴角,问:“你给我吃了什么?”</p>
一边问,他一边转头,结果在一瞬间,他却看到了与当年一样的、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的脸,仿佛时间在刀穿过黄婶的后心的一刻就已经在她的身上凝固。</p>
“快跑,跑啊,儿子。”黄婶说完了这句话,突然就从天哥的眼中消失了。</p>
一同消失的,还有整个农庄。仿佛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就出现到了另外一个地方。</p>
“娘,娘!”天哥大喊着环顾四周,在黄婶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整个天都变了,周围一片漆黑,唯有前方远处,像是有火把发出的点点火光,连城了一大片。</p>
天哥故意往反方向走,可他无论如何走,与火光的距离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p>
就在他的恐慌之中,他终于来到了火光附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