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日,福州。
举城鼎沸,城内一众寻常百姓闻讯前往城外码头,就连守城的兵丁也无心手头上的工作,四下打听着发生了什么。
“你这消息怎的这般慢!不知道今日大公子邀请了江南一众名流,前往五虎山共襄盛会吗?”
“大公子,你是说?”
“是啊!就是咱们家大公子,前些日子金厦的彩爷和联爷事情你知道吧?哎呦!那叫一个快刀斩乱麻,大公子”
福州是郑芝龙的官邸所在,郑家士兵早就被他安插进了城内各处,完全可以说这座城姓郑,而不是姓朱。
自然,有关郑森广邀江南士子前来福州赴会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传遍了福州城,特别是这十来天里,不断有船只从广东,浙江,南直隶处抵达,而且下船的都是些摇着折扇,高高在上的文人,这就更让福州百姓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了。
福州城外,闽江上。
一艘大福船赫赫的靠在了闽江畔,而一架架马车早已停在了城外,在码头边上的一处凉亭内,聚集着一众身着各色儒衫长袍的士人。
“这位,莫不是长庚先生?”
“在下正是,小友是?”
“不敢当,不敢当,晚辈高斗魁,浙江四明人,粗通医学,早就对先生的《天工开物》喜欢不已,常常翻阅。”
凉亭内,约莫有二十多个身影,看起来确实有些寥寥,毕竟一个石井书院的学生都比这多,可周围散落一圈形成一个圆圈将他们保护在里面的侍卫们却不敢小觑。
这些个顶个的都是享誉江南的人物,虽然有老有小,但能到这里来就证明了郑森对他们的重视,有消息灵通的人更是知道,郑森很有可能为了这些人,在福州或是安平,划出百亩乃至千亩土地建造学院呢!
亭中一个二十出头年纪的青年蓝衫汉子对着宋应星行了一礼,他嘴角两撇短小胡子,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整个人很有精神。
这便是高斗魁了,他拉过一个正在高谈阔论的中年枯瘦男子:“乾初兄,乾初兄!”
“作甚,作甚!”
名为乾初的枯瘦男子一把挣脱开高斗魁的扯拽,嚷嚷道,看起来有些没礼貌。
高斗魁对着宋应星苦笑一声,而后在枯瘦汉子耳边一阵耳语。
“这!长庚先生,竟是长庚先生!在下海宁陈乾初,让先生见笑了,方才”
陈确面露郑重之色,端正身子稳稳行了一礼,正要解释时。
宋应星呵呵笑着摆了摆手:“年轻人嘛,放荡些是正常的,不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喽!”
他说着,半转过头,看向那闽江内停泊着的大小船只,还算满意的喃喃了一句。
“郑大木此人言而有信,来赴会者虽然不多,但都是有志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