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亲眼目睹整个事件的过程,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站在墙边,看着瘫倒在地痛哭的脚夫,想上去劝劝他,又不知说什么好,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宝儿毫目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的走过了街道,来到河边。坐在河边,呆呆着看着河面。此时内心焦灼、煎熬,法用语言描述。一个刚满十一岁孩子这些天来经历了太多的悲伤、痛苦、死亡,让他感到奈、助和对这世道的迷茫。虽然也有温暖,但就如沙漠边缘偶尔飘过来一片乌云,没有一丝雨儿落下,法慰籍他还幼小的心灵。让他内心不知不觉产生了对这个世道的抗拒,对这个人吃人一样丑恶社会的厌恶,对自己如何才能融入这世界,并在艰难人生道路上走下去感到迷茫。现在的自己浑身力,就想这样一直坐下去,再也不要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宝儿听到不远处有嘈杂声,而且越来越大,其中还有女子的叫声。宝儿扭头望了一下,在码头附近,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聚集了许多人。宝儿这时连一点去看一看的心思都没了,呆呆的望了一眼后又扭头发呆起来。
山神庙分别后,丫丫娘俩回到庙中简单收拾了一下。
“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到下面的码头去吗?”
“丫丫,娘今天不想去了,有哥哥留下的饼子,主要是罐子里的粥太香了,在外边怕引来别人抢夺。咱们就在这待一天吧,明天再去。”
“嗯,好。”
丫丫乖巧的说道。丫丫拿过了一个碗来,用树枝将罐里的粥小心的刮到碗中,刮了好半天。刮好后,将碗放到一边起身说道:“娘,还有半碗呢,够弟弟吃三、四顿的,太好了。”接着将树枝放到嘴里咂了咂。
“嗯,YY真懂事。主要是这粥太好吃了,狗儿喜欢吃的很,都留给他,咱娘俩啃大饼,饼也很香。”
丫丫看了看手中的瓦罐,端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又端了回来。
“丫丫,你干啥,是洗瓦罐去了吗?”
“娘,你等好吧。”
丫丫将瓦罐放到火上,过了一小会,用手试了试罐沿,又伸头看了看罐内后,拿起罐子摇晃起来,摇几下伸头看看,摇几下伸头看看,终于在看过一遍后,仿佛很满意的将瓦罐放在火堆上继续烧了起来。不一会瓦罐发生咕嘟的声音,丫丫拿出一块饼子从中撕下一半放入包袱,又从剩下的一半中撕下小半块放到一旁,将大半的饼子撕碎丢入瓦罐。不一会,又用树枝搅了搅后用两个袖口将瓦罐端下放在一旁。
“娘,让它冷一冷,一会就能吃了。”
“丫丫,你这是跟宝儿哥哥学的煮粥呀!”
“娘,我发现罐子里的鱼粥怎么都刮不尽,我干脆就加了点雪,像宝儿哥哥那样煮粥,肯定味道不。”
“我的丫丫真聪明。”丫丫娘满含怜爱的摸了摸丫丫的脑袋。
丫丫试了试瓦罐不烫手了,将粥全部倒入碗中,有大半碗,虽然没有咋日的那种浓香,但仍有一股清香扑鼻。
“娘,快趁热吃了吧。”
“那你呢?”
“我有这半块饼足够了,娘你看,这么大一块呢!”丫丫晃了晃手中的小半块的饼,高兴的说道。
“那怎么行,丫丫你先喝吧,留一点给娘就行了,娘昨天吃撑了。”
“娘,你就快吃了呢,粥里有鱼汤,还有几丝鱼肉呢。你全部都吃了,说不定就有奶了,咱弟弟就饿不着了。娘你看这块饼多大,比平时一天吃的都多,丫丫肯定吃的饱饱的,娘你快吃吧。”说完自己大口的吃起饼来。
丫丫娘端着碗呆了一会把粥也喝了。就这样娘俩在山神庙中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娘俩吃过早饭,简单的收拾一下,离开了山神庙往码头方向走去。
“娘,你说我们到了码头能不能碰见宝儿哥哥?”
“应该可以,娘想这年关一个小孩子独自想搭船进京可不是小事。”
“那可太好了,又能见着宝儿哥哥喽。”丫丫显得非常高兴。
“馋嘴,又想吃宝儿哥哥的东西了,告诉你,这次如果碰上了,我们论如何不能再吃人家的东西了。宝儿哥哥才多大个人,接下来还要一个人走那么老远的路,难着呢?听到没有,丫丫。”
“我知道了娘,我不会再吃宝儿哥哥的东西了,我保证。”
过了一会,丫丫开口说道:“娘,你说宝儿哥哥鱼粥怎么烧的那么好吃,就是光闻那香味丫丫口水就忍不住。”
“你就是小馋猫。不过确实好吃,就是剩的熬的粥都很香。我想这孩子从小也是吃苦的出生,看他干活的麻利劲和煮饭的手艺,可不是一天二天了,就是娘也赶不上。也不知这老天怎么了,尽是折磨这些苦命的人啊!什么时候才能开开眼呀!”
“娘,丫丫也会的,我再长大点也煮像宝儿哥哥那么香的鱼粥给你吃,真是太香了。”
“赶快走吧,不少路呢,争取早点到,也好寻一个能避风的地,狗儿可经不起这寒天晚上在外边住。”
“嗯。娘,我来背一会弟弟吧。你看你都出汗了。”
“不行,你太小了。娘淌汗了身上暖和了好多。”
“你就让我背一回吧,娘,你也歇歇。”
“别说话了,赶快走吧。”
中午过后,娘俩来到了码头,顺着街道走了一圈也没看见宝儿。
“娘,怎么找不见宝儿哥哥呀!”
“也许你宝儿哥哥离开了吧.。”
“娘,咱们再回头找找吧。”丫丫一脸不甘心的说道。
“这孩子,那好吧。”
娘俩又折返回来,走到离码头不远一处店铺的门口,店铺上挂着一幅牌匾,上面写着春风酒楼。丫丫娘和刚从店里出来两位酒客中的一位不小心碰了一下。这位带着士子帽,罩着一张大驴脸,一身花花绿绿的绸缎。中午酒吃多了,一身酒气,脸就像猴子屁股一样通红,远远看去就像大马猴,显得滑稽,看着恶心。站在一旁的是个军官,正是上午码头杀人的那个人。
“从哪跑来的叫花子,敢撞老子,不想活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哟!还长的怪俊的。让本大爷好好看一看。”还没说完手就捏住了丫丫娘的下巴。
“哟,长的真不,这身材。啧,啧。就是脸上抹这么多灰干什么,是怕人家看到吗?好,本大爷就喜欢这样的,来,来,来。”
丫丫娘大惊失色,连忙后退。
“别跑呀。今后就跟着本大爷,把大爷我伺候好了,有你好日子过。还带着娃,好,好,我太喜欢了,我就当他免费的爹吧。来,来,走近点让大爷我再好好瞧瞧。”
大马脸上前一步,就去拽丫丫娘,丫丫娘连忙往后退。大马脸没抓着,却拉住了她怀中包着狗儿的包裹,呲啦一声,扯烂了包裹。
“扑嗒。”
从包裹中掉下了一块东西,虽然不大,但亮晶晶的,正是咋日宝儿临走时悄悄塞入的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