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下人都在心里默默奇怪,一向清高重视门楣的太子妃,最近为何跟一个商人来往甚密,而且还是一个爱逛花楼的女商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卢思微坐在梳妆镜前,一边任由侍女梳头,一边听花巧语讲外面的新鲜事儿。
“听说你又去邀月楼了?”
沈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这种事儿怎么还能传到娘娘耳朵里!”
“街头巷尾都在说呢,一品阁的花老板泼辣得很,不讲妇德,拿了大把银子去逛邀月楼,是个败家女。”
沈言呵呵一笑:“过奖过奖。”
卢思微呸了一声:“你还当人家在夸你呢?这是笑话你!你一个姑娘家家,抛头露面做生意就罢了,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嫁人了?”
沈言坚定地摇摇头:“不嫁。我有钱,能自己找乐子,何必要嫁人受气?娘娘,不瞒您说,我小时候也有过小女儿心思,可后来父母去世,我自己出来打拼,接触的男人多了,真觉得没意思得很。他们又不比我能干,又眼睛长在头顶上,我何必自讨苦吃嫁给他们?扶贫吗?”
卢思微没忍住,扑哧笑了:“你这个刻薄鬼!你就胡闹吧,哪天本宫给你挑个宫里的侍卫,好好管管你让你收心。”
旁人以为卢思微被花巧语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她自己心里却明镜似的,她之所以青睐花巧语,是因为花巧语活的恣意妄为,而这是她万万不敢的。
她自问世间男儿能比得上自己的没有几个,哪怕她嫁入皇家,人人羡慕,可是太子天资平庸,懦弱没有决断。
而她仍要为了家族与太子举案齐眉,还要因为没有生出嫡子而受人白眼。
花巧语却敢说敢做。她说做生意就做生意,说不嫁人就不嫁人,说逛青楼就逛青楼,毫不掩饰地男人的不屑一顾。
沈言大惊失色,连连告饶:“娘娘可饶了我吧!那天我去给成王妃送首饰,正巧他们府上给小世子过九岁生辰,成王妃一高兴,就要她门口的侍卫娶我,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各种拒绝,还弄的成王妃好大不高兴。成王妃我已经得罪了,可再也不敢再得罪娘娘您了。”
卢思微挑了挑眉:“她那儿的侍卫有什么好的?也敢乱点鸳鸯!”
沈言陪着笑:“可不是么,哪有娘娘这儿的好。不过话说起来,小世子生辰办得可真热闹,按说九岁也不用大操大办,可我看院子里熙熙攘攘,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去了似的。”
卢思微哼了一声:“还不是陛下厚赐了许多礼物,她爱出风头,自然要把人都请过去炫耀一番。本宫就不爱看她那样子,就没过去,封了份厚礼也就罢了。”
沈言道:“成王生得勇猛,生的小世子倒清秀可爱。陛下年事已高,民间都说隔辈亲,老人们最喜欢含饴弄孙,怪不得要赞他‘好圣孙’呢。”
卢思微听罢冷了脸。成王世子聪明伶俐,颇得陛下喜爱,从下到大赏赐无数,而自己这个太子妃却一直无所出,让她怎能不吃心。
沈言见卢思微面色不善,赶紧转了话题:“对了娘娘,那天我去邀月楼找花魁水姑娘,你猜我瞧见谁了?”
“还能是谁,自然是十三弟。”卢思微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