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觉得此人不可理喻,气得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结果被子里尽是云湛的气息,她又一把把被子扯下来。
这样来来回回好几遍,觉是彻底睡不了了。沈言只好睁着大眼睛直到天亮,不明白云湛到底抽什么风。
当天,圣上云丰连下三道圣旨。
一是赐死梁王云清。
梁王谋逆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云丰的诏书中对他大加鞭挞,但落到刑罚上,还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梁王赐死,家眷充入掖庭,算是保留一点皇家颜面。
二是将太子贬为庶人。
太子谋逆一事只有在场的朝臣知晓,云湛封住群臣的嘴,严禁此事外传,因而太子得以保全性命。太子被贬,云丰命其改姓为谢,算是对发妻谢容最后一丝怜爱。
三是立瑞王云湛为太子。
云湛此次救驾,居功甚伟,虽然以前行事荒唐,但民间各种传说把他的功绩描绘得神乎其神,一下子扭转了大家的印象。人们总是乐意看浪子回头的戏码,加之他本就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子,百姓对于他成为太子十分欢迎。
这一切消息最为灵通的沈言全然不知。因为她被云湛残忍地关在了陋室之中。
她很气,气得连紫烟亲手做的芙蓉糕都吃不下去。
她很无聊,无聊到跟紫烟翠屏斗地主都没了兴致。
她很暴躁,暴躁到想在云湛房里搞破坏。可是极简主义者云湛的房内“家徒四壁”,砸无可砸,拆无可拆,让她一腔怒气无处发泄。
这样烦躁了三日,沈言还是想不明白云湛到底气什么。
她搬过小板凳,拉紫烟翠屏坐下,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啊,这是她的故事哈,你们帮她分析分析……”
翠屏噌的一声站起来:“等会儿小姐,我去拿盘瓜子儿!”
紫烟捂着嘴偷笑:“小姐又遇到了什么纠结的事儿?”
沈言拍案而起:“你俩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
“您请说!”
沈言思考了一下措辞,道:“我这个朋友呢,她被一个有钱人家的老头看上了,她为了不嫁人呢,就联合老头的儿子,帮他争家产。后来家产争得差不多了,我这个朋友就想跑路,跟老头的儿子说不想当他娘了,这儿子就问为什么,她说因为去他家里不自由,然后这儿子就翻脸了。你们说,为什么?”
紫烟和翠屏托着腮,对视一眼。
沈言急了:“你俩别眉来眼去的,我这朋友等我回复,还挺着急的。”
紫烟道:“咱捋一捋哈,这儿子是你说‘不想当他娘’的时候翻脸的,还是你说‘不想去他家’的时候翻脸的?”
沈言想了一想:“是我说,不,是我朋友说‘不想去他家’的时候翻脸的。不过这不是一回事儿吗?”
翠屏一拍手:“这就对了!我的好小姐,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去他家,不一定要当他的娘啊,你还可以当他媳妇儿啊!”
沈言有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