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永安宫。”云湛道。
高大全心下了然,看来确实是真的。
“摆架永安宫——”
沈言见云湛又来了,莫名地有些心虚。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她昨晚的行为的的确确是让皇帝陛下英名受损了。
“皇后昨夜睡得好吗?”云湛貌似不经意地寒暄,笑意却几乎要溢出眼角。
“还行,还行。”沈言嗫嚅道。
“昨夜风大,被子盖好了吗?皇后风寒未愈,一定要注意保暖啊。”云湛又道。
沈言身子一抖:“陛下怎么忽然问这个?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闲话?”
“什么闲话?”云湛扬眉道:“有人敢说皇后的闲话?朕把他斩了!”
沈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说着玩的。陛下,你昨天睡得怎么样?”
云湛微微颔首:“不错,皇后终于知道关心朕的起居了。昨夜朕睡得尚可,只是……”
“只是什么?”沈言警惕起来。
“梦中有一男一女在我耳边窃窃私语,聒噪得很。”
沈言一惊,莫非他听见自己和即墨城说话了?
她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我听说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使是离得很远,也能听见旁人的交谈之声。是不是真的?”
云湛道:“确有此事,不过要内力十分深厚,心中毫无杂念,才能有此效果。”
沈言偷偷打量云湛,他说自己四年前和即墨城不分上下,那岂不是功力也很深?
云湛见沈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变幻莫测,十分好笑,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轻咳一声:“对了,我今日来是有事与你商议。”
沈言还沉浸在对他是否听见自己与即墨城密谋的猜测中,敷衍着问何事,其实并没有很上心。
“我打算为水盈盈的父亲平反。”
沈言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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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未过,水盈盈一身素服,独自坐在窗前。
门外一株有一株梅花,在寒风中绽放点点香蕊,执拗又孤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这梅花有点像,不同的是,这梅花一直是这么高洁出尘,而自己却已在泥沼里摸爬滚打了多年。
云湛被册封太子那日,他派人到邀月楼为她赎了身,并把她安置在这个小院里。
虽然云湛没有出现,但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哪怕夺嫡千钧一发之际,他仍然把自己安排得这样妥帖。
那天夜里,她落了泪,是快乐的泪水。她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或许从家破人亡、被迫沦落风尘的那天起就从未再哭过。
她卸去了铅华,静静地等待,她知道云湛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