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又点头:“有道理。你是说应该增加税赋?”
“恰恰相反,先帝连年征战,税赋徭役都很高,百姓食不果腹无暇生产,哪来的税收?最紧要是减轻百姓负担,休养生息,才能治本。”
云湛眼睛一亮:“甚合我意。可是北戎虎视眈眈,北境失地未收,又怎么办?”
“北戎民风凶悍,但内部不是铁板一块,内部纷争不比大周少。拉一派打一派,再做点表面功夫,就能赢得喘息之机。”
云湛笑意更深:“沈言,我改主意了,不用你哥做客卿了,把给他的俸禄直接给你得了。”
沈言忽觉被下套了。
她本是为了让云湛别再盯着沈家那点私房钱不放,随便说两句,结果被他循循善诱,不知不觉说了一大堆。
再看云湛得意的嘴脸,妥妥奸计得逞的表情。她恨恨地咬了一口兔腿,决心不再说话。
难得云湛也没再都弄她,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不知为何,这顿烧烤特别美味,比京城最有名的贵宾楼的好吃,比邀月楼的好吃,更比御膳房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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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虽好,却不能贪多。
沈言昨天大快朵颐了一顿,又被云湛拉着一起看了半天奏折,然后就积了食,今后几天都得清粥小菜了。
她叫散了请安的众人,抚着肚子往御花园遛弯消食。
路过锦鲤池,却见一个青衫美人儿茕茕孑立,看着水中争食的鱼儿,悄悄地拿帕子拭泪。
沈言最见不得美人垂泪,命紫烟过去瞧瞧怎么回事儿。美人听见动静回转身,竟是王府六姝中的林心颖。
她腰肢轻转,施施然给沈言行礼,弱柳扶风,自有一番风流。
“早起去给娘娘请安,听闻娘娘身体不适,怎的这会儿出来吹风?小心着凉。”
美人关切的语气如此熨帖,让沈言心情舒畅,胃脘的不适似乎也轻了些。
她揉了揉肚子,叹气道:“不瞒妹妹说,不消化,胸闷恶心,所以出来转转。妹妹为何再次独自垂泪?有什么事儿和姐姐说说。”
林心颖瞥了一眼沈言的肚子,叹气道:“无事,不过是看见这自由自在的鱼儿,为了一把吃食争得头破血流,不禁感怀身世罢了。不值一提。”
沈言听了默然,才女和“文盲”的悲欢并不相通。
“有空多和姐妹们打打牌聊聊天。”
林妹妹福了一福:“多谢娘娘教诲,可我不爱那些。心颖告退了。”说完就飘飘然走了。
沈言头疼,问紫烟道:“最近后宫越来越沉闷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多在后宫组织些娱乐活动?”
紫烟道:“娘娘,你组织多少娱乐活动也没用,只要陛下不往她们宫里去,她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沈言有如醍醐灌顶。
紫烟又道:“娘娘,陛下看重您是好,但后宫之中,平分秋色总好过一枝独秀,您又是皇后,也该劝着陛下雨露均沾,不然旁人会说您善妒的。”
沈言抿起了嘴,恐怕已经有人参她一本了吧。
紫烟索性一股脑儿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娘娘,陛下这些日子只进过您的永安宫,也只是吃吃饭喝喝茶聊聊天。陛下他是不是……不太行?要不要请太医……调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