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和云湛同坐主位,但座位隔着十万八千里。如此一来,隋莹莹倒成了离云湛最近的人。
隋莹莹走过她身边时,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沈言只觉得自己的绿草地上突兀地长出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香气袭人,掩盖了鸢尾花的淡淡香气,和青草的味道。
她心头一阵邪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凉酒入喉,心火却烧得更旺。
翠屏看了心一跳,沈言的身体不宜饮酒,桌上的那壶只不过是摆设,放了许久早已凉透。
“娘娘,这酒重新温过再喝吧。”她低声说。
沈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把夺过酒壶,给自己斟满。
“皇后娘娘怎的自斟自酌起来?来,为兄敬皇弟妹一杯!”突然一个男子站起来,端着酒壶摇摇晃晃朝沈言走来。
沈言定睛一看,不认识。听这意思,是云湛的哥哥?
“你是哪位?”沈言不懂就问。
大殿里传来偷笑的声音。
前来敬酒的是先帝第十一子,康王云海。他与云清年纪相仿,一直关系不错,自从云清落马后,就夹起尾巴做人,连朝堂都经常称病不去,所以存在感很低,难怪沈言不认识。
不认识没什么,毕竟皇亲国戚这么多,能全都认识才有鬼呢。但沈言当中这么直白发问,实在让人没脸。
康王一下子变了脸色,走到半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尴尬。
“康王,皇后不能饮酒,朕……”
云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全场人倒吸一口冷气。敢打断云湛说话的人天底下只有一个——沈言。
“十一皇兄啊,你站的太远了,本宫都看不清你的脸。来,新春大吉,本宫干了。”沈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湛的脸一下子黑了,此女实在不识好歹。
皇亲国戚们摇了摇头,乡野女子,粗鄙不堪,竟敢打断陛下的话。
云海挣回了面子,十分高兴,决定为沈言说几句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品貌双全,才情甚高,岂是一般女子唱个曲儿跳个舞就能比的?”
这马屁拍得挺响,就是拍到了马腿上。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大字不识几个,连风调雨顺的风字都能写错?
沈言尴尬一笑:“康王有心了。”
谢谢了您内,不会说话就少说些,赶紧坐下吧,求求了。
姜太妃笑了:“本宫也听说皇后才情甚高,今日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过年,不如玩个飞花令助兴如何?”
沈言只想抽云海两个嘴巴子,让你乱说话,还嫌姐姐丢的人不够多是吧?
她勉强笑笑:“飞花令有什么好玩的,我看不如划拳吧?”
底下一片嗤笑。划拳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游戏,竟然从皇后的嘴里说了出来?
金太妃道:“划拳是什么?咱们可不会玩。皇后娘娘别怕,飞花令不难,我出一个字,咱们依次说一句带这个字的诗词就行了。娘娘前阵子办了簪花宴,我就出个简单的‘花’字吧。”
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虽然她参加过高考,古诗词储备不低,但她不敢背啊。为什么?她是草包皇后,不能崩人设啊。
沈言揉了揉眉心,算了,大过节的,大不了输了罚酒呗。
“你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