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云湛放开了沈言,凉风重新回到沈言的胸肺之中,让她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志。
云湛声音喑哑:“沈言,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沈言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意外”当中,呆呆地点了点头。
忽然天空一声爆裂的声音,她抬头望去,一道炫目的光划破夜空,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流星!有流星!快许愿!”沈言指着那道光。
云湛在她脑门弹了一下:“傻子,那不是流星。流星是凶兆,哪有人许愿的?”
傻子?沈言迷惑,霸道总裁、冷面帝王不都是叫人家小傻瓜、小笨蛋吗?怎么给她分配的这个就叫人傻子?
她来不及细想,因为耳边爆裂的声音不断——那确实不是流星,是烟火。
红色的,金色的,桃色的,蓝色的,白色的,一道又一道炫目斑斓的烟火,把夜空点亮,也把沈言的眼睛点亮。
她怔怔地看着夜空,沉浸在这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中。
真美啊,美得像一个梦。
可是梦总会醒,烟火总会消散,爱意总会淡去,哪有手中的银钱地契来得安稳呢?
“喜欢吗?”云湛的声音很低,很轻,很柔软,也像一个梦境。
沈言贪恋地看着天空,口中却呢喃:“不喜欢。”
云湛身子一僵,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很讨厌。
最后一支烟火在空中炸裂,是一片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流光溢彩,漫天星光都黯然失色。
当夜空恢复平静,空气中还飘着硝烟的味道,沈言转过头,盯着云湛的眼睛:“云湛,我不喜欢烟火,它们太美了,太美的东西都不长久。”
原来如此。
“你不是不喜欢,你是害怕。”云湛把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脑后,温柔道。
“有什么区别吗?因为害怕而不喜欢,也是不喜欢。”
云湛笑了:“你不怕海盗的刀剑,不怕谋逆的罪名,不怕忤逆君王被砍头,却怕美丽的东西?沈言,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
沈言皱了皱鼻子:“我就是胆小!”
“烟火也能长久,只要你喜欢,我日日放一场烟火给你看,直到地老天荒,久到你腻烦。”
云湛表情狂妄自信,仿佛世界臣服于他的脚下。额,他是君王,世界确实臣服于他脚下。
“别别别,陛下,您先掂量掂量自己国库里有多少钱吧,咱省着点花,啊?”沈言勤俭持家的属性又被激发了。
云湛唇角一勾:“无妨,我家夫人嫁妆丰厚。”
“好啊云湛,你果然惦记我的嫁妆!”
“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云湛露出狡猾的笑容。
沈言呲牙咧嘴,“狗皇帝”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
云湛却忽然扳住沈言的肩,他敛了笑,神情认真,一字一句说道:“沈言,你只要拿出一点点勇气,我就会为你填平山海。好物未必不坚牢,只看有没有心。”
他抓住沈言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透过层层叠叠的华服,沈言感受到有力的律动,一下,又一下,在她心上砸出涟漪。
死云湛,狗皇帝,从哪学来的这些撩人之术!
“你也听听自己的心,不要嘴硬了,你又不是鸭子。”云湛眼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