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水莹莹的邀月楼,仿佛失去了灵魂。
一样的雕栏画柱,一样的纸醉金迷,只是在没有了斜倚在栏杆上的那个慵懒美人,没有了那媚骨天成的绝色佳人。
如风看见云湛进门,瞳孔放大了一瞬,她没想到,贵为天子的云湛,竟然还会来这里,特别是在水莹莹离开之后。
再看他身边的人,竟是离开京城许久的一品阁花老板,二人当初并没多少交集,今日却显得十分亲密。
她的玲珑心思转了又转,都说陛下被皇后迷得晕头转向,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不陛下身边还有别的红颜知己。
如风笑着迎上前去:“哟,这位公子可是稀客呀,还有花老板,快里面请,贱妾给你们准备上好的包间!”
“如风妈妈,盈盈姑娘不在,你这儿的生意还好吗?”沈言笑着问。
如风叹了口气:“哎,勉勉强强挣口饭吃。莹莹不在不要紧,关键是花老板不来光顾,瞧瞧我这儿都冷清了。”
“妈妈真会说话,以后我常来就是。”沈言话毕,感觉一道冷光从旁边射来,仿佛在说“你想得美”,但她视若无睹。
如风笑得花枝乱颤:“那可太好了!二位稍坐,我去叫姑娘们进来,虽然盈盈不在了,但近日来了些水嫩姑娘,兴许能入贵人的眼。”
云湛抬眼看了她一眼,吓得如风立刻闭了嘴。此时的云湛,和当年大不相同,以前那么和善爱打趣的人,如今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杀人。
“不必了,你来陪。”他冷冷说道。
如风赶紧又挂上笑容:“是是是,贱妾为贵人斟酒。只是贱妾年老色衰,怕是陪不好二位。”
沈言见她紧张得酒壶都拿不稳,笑了笑:“妈妈不必紧张,今日我们就是来坐一坐,叙叙旧。”
如风又是一大抖,洒了几滴酒出去。
这花老板果然不是一般人,跟圣上称“我们”,不愧是当初只身逛花楼的奇女子,果然是狠角色。
她现在简直怀疑,当初花巧语来邀月楼,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瑞王殿下。
“说起来我好久没见莹莹来,她走了这么久,可回来过?”
如风叹了口气:“她怎么会回来呢?她如今可是尊贵的县主娘娘了。说来她也命苦,被皇后那毒妇赶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哪里回得来?”
沈言身子一僵。
云湛如刀的目光又射向了如风。
如风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她本来想,花巧语既然是云湛的骈头,那和澜沧县主就是同病相怜,想骂骂皇后来套近乎,却忘了让隋莹莹去玉门的旨意是云湛亲自下的,更想不到花巧语就是那个毒妇。
“稍个信儿来也好呀,我还怪想她的,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沈言叹了口气,手状似无意地摸上发间的金镶玉如意簪。
如风的目光落在簪子上,微微凝滞了一下,随即笑道:“花老板放心,莹莹应该过得不错,她前阵子还派人传过信儿,还送我一只簪子呢,看上去倒和你的那只差不多。”
“哦?”沈言拔下发簪,递给如风:“你说的是这个?”
如风拿过去仔细瞧了瞧:“就是这个,一模一样。”
沈言笑了:“莹莹姑娘果然是个念旧情的人,这簪子是一品阁出品,用料讲究,极费工时,妈妈可要收好了,很值钱的。”
“哎呀!”如风跌足道:“我应该早去问花老板的!前阵子周转不开,我把那簪子当了二百两银子,还是死当,不会当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