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脑子里啊，就爱想些这些东西，难怪你的太虚，自打开辟出来都没什么变化，而一有变化，便是整个太虚一场浩劫……”

重华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惹得女帝皱眉，复又浅笑。

“我能衍化太虚，都已经下了很多功夫了，在来归墟找你之前，你不知道我用了多久的时间！你知道么，你的洪荒天地开辟的时候，我就觉醒了。”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这么久为了模仿洪荒，花了多少精力么？”

“谁知道呢。”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你就不知道好好学学这世间情爱？”

“不知道……”

神虚无语，暗道一声要不是打不过你，早揍你一顿了。

再说巫山上。

云华宫中，瑶姬与元白相对而坐，元白还是抱着剑，但却低垂着头，似乎不敢看瑶姬的脸。

瑶姬的美，不在女娲之下，可以说是洪荒美神了。

“元白公子，你说要来开巫山，却又不说如何做；你是有求于我吧，却为何又不看我？”

重华从太虚再次归来后，心性变了一些，这洪荒似乎也受了影响，一见钟情的事，越发常见了。

见色起心，先由色心动，再起情义心，哪份男女恩爱，不是先从色心起？

“夫人，我……”

“叫我瑶姬。”

“呃……，瑶姬，我是来，为山下人求你……，他们想凿开巫山，打通水路，若有冒犯，想请你不要为难他们……”

元白有些支支吾吾，说话都不是很利索。

“我可以不为难他们，但他们凿开巫山，必然毁坏我这巫山灵脉，这事，总得有个交代吧？就像凡人做生意一样，有舍才有得，想要开巫山，总得付出些代价吧。”

瑶姬巧笑倩兮，一副生意人模样，目光却在元白身上扫来扫去。

“呃，我可以让他们准备金银钱财、三畜五牲，甚至可以为你修建庙宇……”

“凡人钱财于我无用，而我巫山一脉传自人族先帝，也并不需要供奉。”

瑶姬摇头，否定了元白提议的筹码。

元白一直说了十种供奉，却都被瑶姬摇头否认，到最后实在想不出了，便只得问道：“瑶姬神女，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了，你若是已有主意，还请明示。”

少年终究还是抬起头来，看了瑶姬一眼，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才算‘合适的代价’。

可这一眼看去，却是难以收回目光，只见神女翩跹而来，手持一枚铜镜，问少年：“公子，你可愿入这镜中千年？”

“若你入镜中，我便答应你，不与凡人计较。”

元白看了一眼神女手中的镜子，只觉其中有云雨之色，似乎倒映着整个巫山。

看了几眼，发现没什么异常，从瑶姬身上也没感觉到什么恶念，便应下了瑶姬的邀请。

只见瑶姬一笑，唤来十二神女，抬来一方盖着毯子的桌案，将宝镜置于桌案上，对元白说道：“公子，请吧。”

元白只是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道剑光，投入宝镜之中。只见镜面之上有涟漪荡过，便恢复了原样。

“宫主，这云雨巫山镜，还是第一次搬出来呢。”一位神女掩面浅笑，脸上却有一抹羞红。

“宫主自人族之初而来，如今是该有春心了。”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我是想看看元白公子的底细，对不对得起我损失一些巫山灵脉……”

瑶姬脸上也有羞涩，却还是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说着，不过怎么看都有些色厉内荏。

“是是是，宫主姐姐说得是，不过，若是元白公子是‘底细’，宫主还是早些出来的好，若是‘底粗’，倒是可以多留些时日。”

一个开朗些的神女，说话间挤眉弄眼，羞得瑶姬满脸通红，啐了她一口，便投身进了云雨巫山镜中。

神女们嬉笑着，取来两套红裳，又取来红绸，将宝镜盖住，随后抬着桌案，将宝镜搬到了瑶姬闺阁之中……

“咦……，少儿不宜了……”

神虚好奇心中，圣念投进了云雨巫山镜中，只是看了一会，又撤了回来，脸上有些发烫。

“你生衍太虚，十万三千界，什么事情没见过，怎么还红了脸？”

重华表示不太理解，毕竟当初他给盘古看《学习资料》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些年，洪荒生灵更迭，万般事情皆在他意念之中，可以说什么‘花招’都看完了……

尤其是，阴阳那厮，研究阴阳交泰这事无数年，可以说是让重华都有点感叹此道精妙……

“得，还是你脸皮厚。”

神虚懒得理他，喝了几口酒，却又忍不住瞥了重华一眼，见他还是那副看淡一切的样子，便无声的甩了他一个白眼。

“云雨巫山一场梦，千年红尘枉成空。”

晨云暮雨，巫山一日，待到月明星稀时，重华忽然幽幽一叹。

神虚对他这神神叨叨的性子早就习惯了，知道是巫山之事，便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云华宫。

瑶姬闺阁中，那盖在宝镜上的红绸飞起，铺在了闺阁大床上。

随后瑶姬先从镜中出来，出来后便坐在大床之上，将红绸裹在身上，又将床帘放了下来。

最后才是元白从镜中出来，他还是抱着剑，只是这次，手中还拿着一红肚兜……

“元白公子，以后若是想我了，可以来巫山，只要对着山下的云说一声，我便能听得见。”..

瑶姬裹着红绸，隔着床帘，又递出一张画来，画的是她自己。

“公子，此画是用我父亲所赐布帛而作，若是公子夜里难寐，也可把此画打开，唤我名字，只要在洪荒之中，我都能听得见……”

元白将肚兜收起，藏在胸衣中，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子，我知道你在寻你的剑道，洪荒之大，终有你悟道之日，瑶姬别无所求，只愿公子莫要忘了我，忘了这云雨巫山镜中千年。”

“公子，夜深了，你下山去吧……”

元白抱剑行礼，化成剑光而去。

剑心之中，多了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