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感激中带着点愧疚。温子安处处都在为自己考虑,可他却不知,自己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然而这些麻烦,她都无法宣之于口。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无法说出来。千言万语,终只化作了一句:“谢谢。”温子安摆摆手,“其实你更应该感谢的是贺先生,多亏了他请来冯老,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应该也没这么容易挺过来,要知道冯老可是我们医学界的老前辈,这次能亲眼见到他老人家,是我沾福。”时羡莞尔,“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外婆住院,我恐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太客气了,不过真心感谢的话,就别拒绝我的邀请啦。”温子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歪了歪头,“不远,就在医院旁边的茶餐厅,最多半小时,我们就回来了,而且,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时羡依旧有些犹豫。“是啊,羡羡,你就去吧,外婆这里有我照顾。”适时,时纯打开了病房门,走出来,牵起一抹淡笑,催促道:“温医生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你连这么一个小请求都不答应,就显得很不礼貌了。”他们都这样讲,时羡也不好再拒绝。想着贺严还安排了保镖和护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便点了点头,和他一起离开。茶餐厅。温子安替时羡推开门,又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伸手帮她拉开椅子,让她落座。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流畅,十分绅士。时羡道过谢,就听温子安说:“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时羡嫣然:“好。”这家餐厅环境不错。虽然也是以经营快餐为主,却不似别的快餐厅那样匆忙。桌子旁边是大大的落地窗,由暗紫色地纱制窗帘作为装饰。放着舒缓悠扬的轻音乐。很静谧。时羡想,如果医院里的家属在照顾病人时累了,燥了。来这里坐一下,点上一杯清茶。休息休息。也不失为一个放松的空间。五分钟后,温子安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盒。站到她旁边,声音如清泉溪流般温缓,“羡羡,生日快乐。”时羡讶然,微怔,“生日?”温子安将蛋糕放在桌子上,边拆边笑:“是啊,今天是你生日,你该不会自己都不记得了吧?”时羡不好意思的垂了头。还真叫温子安猜准了。她自己倒真没想起来。前段时间给贺浅过生日的时候还想着的。还打算生日当天,叫贺严陪她一起去拍个孕妇照。也算是庆祝他们一家四口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没顾得上了。不过……她看着精致小巧的蛋糕,莞尔,“谢谢你,温医生。”“别这么客气,你算算这一会儿,都跟我说几个谢谢了。”时羡不好意思地笑笑。倒不是她太客气,只是除了这两个字,她也不知该如何表示感谢。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抬眸问:“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啊?”印象中,她好像从来没有和温子安提起过这个。虽然两人认识了一段时间,可每次见面几乎都是产检,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孩子。温子安浅浅笑着,滴水不漏地解释,“我看过你的病历,上面有出生日期的。”时羡了然。嫣然抿唇,“没想到你还会记这个呀,那每天都这么多病人,难道各个都要记吗?”“怎么可能啊,这里装的又不是芯片。”温子安嗤笑出声,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其实我记的也不单单是你的生日,还是我自己的。”时羡茫然,“什么?”“那天看你病历的时候我也是这个表情,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真的吗?”温子安笑着点头。眸子里透
着宠溺。这个消息对于时羡而言,确实令人惊讶。国内有那么多同胞,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虽然不少,可在茫茫人海中能相遇一个,还成为朋友,那该是多大的缘分啊。温子安将蛋糕盒放在地上,插上了两根数字蜡烛。微叹一声,“只可惜这里不方便点蜡烛,不能让你许愿了。”时羡笑着摇摇头,“我吃蛋糕,从来不许愿的,不知道许什么。”“是吗?那你一定是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千宠万爱长大的吧?”“怎么说?”温子安舒了口气,眉眼柔和,“因为只有什么都不缺的孩子,才会没有愿望啊。”时羡被这番理论逗笑了。可仔细想想,也是这样。虽然时敬川疼时纯多些,可外公外婆和妈妈都偏疼她。把她当做小公主一样捧着。她的童年,已经比很多人都幸福了。想起以前的日子,时羡唇角不自觉浮现一抹浅笑。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望着他,带着不自知的勾人,“那你许个愿吧,正好也是你生日。”不料温子安却道:“我也从不许愿。”“也没有愿望?”“不是。”他唇角浮现一抹苦涩,笑意不达眼底,“因为不会成真。”时羡面色一僵,随即把笑容绽地更开了,“谁说的,你今年试一试,万一成真了呢?”温子安定定地凝着她。良久,微叹一声,“好吧,那就试试。”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掩盖住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冷意。心底恨声默念:唯愿那人的后辈,一世不得安康。随即,他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往常的柔和。“许好了?”“嗯。”“那我也许一个。”“你不是没有愿望吗?”“今年有了啊。”时羡也学着他的模样双手合十,弯唇轻念,“我希望,温医生今年的生日愿望,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