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道:“好。”贺蓁点点头,没什么话说,转身便要离开,贺远岑却在身后叫住了她,“蓁蓁,今晚早点回老宅吧。”贺蓁眉心微蹙,表示不解。他却笑地格外慈爱,“我回青州也有几天了,今天不忙,打算回去看看你爷爷奶奶,所以想叫你也回去,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贺远岑说的诚心诚意,贺蓁却沉默了。她和朋友旅游回来,知道时羡搬回了老宅,因不想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便一直住在朋友家里。算起来,也很久没有回家了。贺远岑却很是坚持,起身走到她身边,温声劝道:“回去吧,蓁蓁,爸也难得回来一趟,只是想一家人享享天伦。”他说着,便要抬手搭上贺蓁的肩膀,却被贺蓁后退一步躲了过去。一只手不上不下,尴尬的很。“我知道了。”她鬓了下头发以遮掩自己的不自然,微微垂眸,“董事长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下楼了。”贺远岑忙点了点头,还亲自给贺蓁开了门,送她出去。之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抬眸间,一位中年女人大步走了过来。东看看,细看看,眼神里带着茫然。温子安适时解围,“贺先生,羡羡刚做完检查,还是先让她休息吧,有什么话,等羡羡好了再说也不迟。”“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贺严眸如寒冰,却在转向时羡的一瞬间,又化作了一汪柔情,“羡羡,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我累了,再说吧。”时羡将牙关咬的极紧,转过头,“白阿姨,我们进去吧。”白阿姨应了一声,从温子安手里接过手柄,推着她往里进。温子安抬步跟上。却在即将迈入门槛的时候被一道极大的力气抓住了手臂。他回眸,温然一笑,“贺先生?”“贺严,你干什么?”贺严不动。抓着温子安的手越发用力,直到温子安变了脸色,语气微寒,“贺先生,请您放开我。”“贺严!”时羡语调稍重,可贺严却不为所动。她太知道贺严的脾气了,自从见温子安的第一面,就把他当敌人一样,如果再让他们这么僵持下去,事情只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想了想,劝道:“温医生,今天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休息吧。”温子安温和浅笑,“好,你也好好休息,记住,不要再动气了,也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时羡点点头。温子安垂下眼睫,瞥了眼抓着自己手臂的大掌。还未说什么,贺严便松开了他。低头浅笑,再抬眸时,眉眼中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挑衅,“贺先生,再见。”说罢,不等贺严深究,转身离开。下一秒,病房门被人从里面阖上。时羡无视外面的敲门声,下了轮椅,走到病床边坐下,有气无力地吩咐道:“白阿姨,把门锁上吧,我想睡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雇主说话,白阿姨也只好照做。门锁落下的一瞬,贺严握上门把的五指一顿。似是没想到,时羡竟会对他如此抗拒……深深吸了口气,贺严走到休息椅旁坐下,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病房内。白阿姨替时羡掩好被角,看着她黯淡无光地眼眸,微叹一声。直到旁边手机响了,时羡才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贺严。她没看内容,直接将手机扣在了桌子上。眼下,她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看。解释辩驳,她听够了。花言巧语,她也不信了。要想将自己彻底从这摊淤泥里拔出来,最好的做法便是不理不睬。门外。贺严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没有等到消息,只等到病房里的灯光消失。他丢下手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正想点燃,忽然想到时羡闻不得烟味儿。万一她想通了,愿意见他一面呢……
>哪怕是妄想,他也愿意试试……阖上烟盒,重新塞回口袋。才掏出手,椅子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贺严眼神微亮,几乎刹那间拿过来,却在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刻,眸光渐渐黯淡。收拾好情绪,划下接听,“喂,景铭。”“我等了一天,关局没有回来。”辜景铭抿唇,“警局的人说,关局临时接到通知,到隔壁省开会了,需要三天。”开会……贺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质问。只是勾了勾唇角,说不清是讽笑还是冷嘲。辜景铭却有些摸不懂了,拧眉问:“阿严,关局忽然莫名其妙地要去开会,这么明显的托词,你不会听不出来吧?”“不是托词……”贺严单手搭在膝盖上,眼底忽然清明了许多,“既然关局长有事,那就不麻烦他了。”“你的意思是……”辜景铭恍然大悟。“回去吧,调整好状态,接下来的事……我还需要你帮忙。”贺严没有明说,“好。”关局能坐上警察局长这个座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七年前破了郑荣升的案子。说白了,他和郑荣升结的仇,不比贺严与郑荣升的仇浅。所以只要他在位一天,郑荣升进了警察局就别想再出来。何况现在铁证如山。若是连他都拦不住,只能说明,保释郑荣升的这个人,他惹不起。可是这个世上,处理事情的办法不是只有一种。但身上那套制服限制了他的行为。所以他走了。当什么都不知道。三天。是他留给贺严的时间。一夜无眠。贺严在外面坐了一夜,眼睛都没有阖一下。方书瑶过来时,看到休息椅上的他,惊讶不已。“你怎么来了?”她绕到核验码面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过来?”“贺总日理万机,我还以为您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个老婆了呢。”方书瑶阴阳怪气地环起手臂,“怎么,过来看看你老婆死没死,好准备回去迎娶你那相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