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羡不得不一步步后退,直到贺严将她逼进墙角,退无可退,才抬手奋力将他推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厉声一斥,整理了下鬓边碎发。伸手指着他,冷声警告,“先生,如果你喝醉了,我可以容忍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但若你继续纠缠,我不介意报警告你骚扰!”话落,时羡转身便走。“羡羡!”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急呼。所有的情绪都融合在了一起,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可也只有一瞬间,她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青州市的时羡已经死了。眼前的人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倏地,那颗心又重新变得冷硬起来。权当没听见那个声音,脚步不停,昂首挺胸地往前走。进展厅之后,时羡缓缓松了口气。直奔大门。不料没走两步,手臂忽然被人猛然一扯。脚下高跟鞋一歪,顺着惯性,时羡骤然向后倒去。眼看就要狠狠跌在地上,刹那,贺严长臂一揽,时羡便撞进了一个刚硬坚挺胸膛。惊慌失措间,贺严那张俊颜与她就在咫尺之间!香软在怀,让贺严竟有一瞬间的失神。重新将时羡拥入怀中,是在他梦里无数次反复出现过的。眼下真的实现了,竟格外的不真实。“啪!”他正要说什么,左脸却忽然一痛。晃神间,就见时羡已经从他怀里逃脱,愤恨至极地瞪着他。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跟自己动手。再加上刚才一拥,另贺严更加确定眼前女人的身份。二话不说抬手就抓住她往外走。“你到底要干什么?!”时羡心跳猛然加速,拼了命地想要甩开他,“放手!贺、”正要脱口而出,却猛然意识到什么。幸好贺严没有在意,她迅速将话锋一转,横着眉往后挣扎,“快放手!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随便!”贺严森然吐出两个字,加快了脚步。眼看大门就在眼前,时羡急了。余光注意到身边的参展者。那些人大多都在看设计,但也有小部分人对他们这边指指点点。见他们窃窃私语,时羡忽然计上心头,张口便喊,“来人啊!保安!来人啊!救命!”这一喊,果然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他们周围便聚集了许多人。只可惜,看热闹的居多,却无人上前帮忙。有几个见时羡长得漂亮,想上来帮一把,却被贺严吃人般的冷眼一扫,又死了这份心。就当时羡无计可施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手腕一痛,她便被一道不大不小的力气扯到了一旁。挣扎之中,挽发的檀木发簪脱落,墨发胡乱散开,又几根黏在额角,显得有些狼狈。贺严脱了手,目光阴鸷地凝着二人,“师姐。”安渝将她护在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放心道:“你没事吧?”时羡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稍稍松了口气。捏着发麻的手腕,微微摇头。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蓦然睁大双眸,抬手就要推开安渝,“小心!”紧接着“砰!”的一声,安渝眼前一晃,不受控制地朝一旁倒去。而身后,一道阴鸷的眼神紧凝着那抹青涩的背影。拳头微微泛红,青筋满布。刚才在休息区的时候他就看到这个小屁孩儿在时羡面前献殷勤,一副心术不正的模样。而看到时羡对他笑脸相迎时,他心里就跟同时塞了十颗拉掉环的手榴弹一样,一瞬间同时炸开,怒意几乎溢出胸腔!时羡顾不得质问贺严,一心只关心无辜挨打的安渝。见她这样担心,贺严胸中怒意更盛,弯腰桎梏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提到了自己身边。安渝想阻止,却力不从心。刚才那一拳就打在太阳穴旁边,就算缓了一会儿,眼前也是一阵阵眩晕。<
/br>“你干什么!”“干什么?”贺严一把将时羡揽在怀里,声音冰冷,携着风雪,“当然是带你回去。”“疯子!”时羡此刻顾不得形象,只想逃开这个让她失望到极点的男人。但很显然,五年前她跟贺严力量悬殊,五年后,依旧如此。慌乱中,安渝缓了过来,见时羡落在贺严手里,心中饱含正义的他艰难的撑着地板起身,想要去解救时羡。不料却惹来贺严一阵冷笑,“怎么,还想挨打?”时羡怕他再受伤,摇着头惊喊,“报警!安渝,快报警!”安渝也机灵,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贺严凤眸微眯,正想抬脚将他手机踹走,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两个保安闻声过来。与之同行的,还有展会负责人。负责人心知时羡什么谁,可也知道贺严的身份。一时间有些为难。想了想,只好赔着笑脸好言相劝,“贺总这是做什么,公共场合下,还是麻烦您先放开苏老师,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苏老师?”贺严微微垂眸,目光中含着一丝玩味,“好啊,你竟然为了躲我,连姓都改了。”随后抬起眼睫,眸光漠然异常,“陈总监,我知道您是展会负责人,展会大小事情都由您负责,但我要带我的妻子回家,应该不在您的管辖范围内吧?”妻子?此话一出,负责人直接愣住了。时羡看出他的疑惑,当即反驳道:“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认识?”贺严垂下头,一点点靠近时羡,“如果不认识,怎么会和我一起同床共枕三年多?”他眼中染上暧昧,与她鼻尖相撞,呼吸交错,“你说你不是她,那敢不敢让我看一眼,你后腰间那颗朱砂痣?”“流氓!”时羡又惊羞又怒!不正常的氛围在二人之间疯狂蔓延,虽然是国外,又是在包容度极高的城市,可时羡是个地地道道的炎黄子孙,根本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使劲儿后仰着,几乎将腰身折断!安渝彻底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展厅内忽然闯进来一干身着制服的男子。约莫五六个人。眼看他们越走越近。时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长了脖子,几乎将喉咙喊破,“救命!快救命!有人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