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羡蓦然回眸。见贺严不但被放出来了,还好好的站在展厅门口,登时站起身来。既惊又气。季晴和傅沉晚他一步,进来时正好听见他在竞价。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季晴惊价格,而傅沉惊讶的,是场内那个与时羡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若不是大白天,他险些以为见了鬼!看了看贺严,忽然猜出他刚才为什么会在警局了……季晴想劝几句,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拍卖场上,喊出来的价,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五千万!那不是五千块啊!别说他们,就连自己人,安渝和苏乐,也几乎将眼珠子瞪出来。不仅对五千万肃然起敬,在看清了贺严的脸之后,更加确信他是疯球了。忍不住咂舌,“我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挥金如土了……”半亿的价格。就买了这么一张......图?什么家庭啊!拍卖师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连忙重新拿起拍卖锤,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五千万,一次!”无人说话。一张设计图而已,就算镶了金边也不值这个价钱。“五千万,两次!”依旧安静。“五千万、”“不行!”落锤之际,时羡高声制止。贺严双眸微眯,唇边含着一丝玩味,也学着她的样子,故作不熟,“这位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行?”时羡理直气壮,“你不配。”“可我的钱配。”贺严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神色慵懒,“拍卖有拍卖的规矩,价高者得,我喜欢,所以愿意出钱买,如果这位小姐也喜欢,可以出的比我更高。”时羡咬紧牙关,怒意横生。忽然,她弯下腰,一把夺过苏乐手里的竞价牌,清清亮亮的喊:“六千万!”安渝和苏乐还没从五千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这一嗓子吓得浑身激灵。眼神中透着离谱二字。贺严却只淡淡一哂,薄唇微启,“八千万。”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时羡气的头顶冒烟。“我、”刚要举牌子,身旁的安渝赶紧伸手扯了扯她。时羡垂头,就看他手上比了个八,“师姐,师姐,八千万啊,有人愿意拍下来,那是他识货啊,就卖呗!”其实安渝想说的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嘛,百年难得一遇,那就宰呗!他偷瞄了贺严一眼,小声劝道:“你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你喊再高也没用,就给他吧,咱们赚的够多了。”时羡:“……”她是在乎赚的那些钱吗?她是不想让自己的东西落到贺严手里,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可安渝有句话说的没错。贺严是势在必得。别管自己再加多少,他都肯定会继续往上加。五千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她狠着心才加到六千万。继续加价,根本不现实。“这位先生出价八千万,还有更高的吗?”苏聿潇站在时羡身边,仰头望着自家老妈那张青灰交加的脸。又睨了睨脸上得意之色掩盖不住的贺严。若有所思。拍卖师脸上笑意藏不住。环视一圈,见无人说话,便拿起拍卖锤,一锤定音。“成交!”顿时,场内一片哗然。那震天响的掌声听起来竟有一丝嘲讽的意味。五千万买一张图,也不知是该恭喜他得偿所愿,还是该笑话他缺心少肺。贺严倒是不觉得怎么,反而为拿下那张图而沾沾自喜。看了又看,托在手里不舍得放下。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那些人好像忘了贺严刚才被警察带走的事,反而一心过来结交。都想从人傻钱多的大款儿身
上捞点油水。由于是全场最高竞价,所以有不少媒体过来拍照。虽然是流程,但时羡完全不想拍。可被众人围在中间,又有陈经理相劝,她只得无奈配合。可不管怎么拍,都好像少点什么。不知谁说了句,“能麻烦苏老师和贺先生一起托着设计图拍一张吗?现在这样,两位看起来实在太生疏了。”这话一出,果然得到了众人的支持。贺严自然一百个乐意。当即撤了一只手。时羡深吸口气,抱着早拍完早走的心态,假笑着伸出手。不知是不是贺严故意的。碰到图纸的同时,十指相接,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至全身脉络。时羡蓦然睁大了瞳孔,触电一般将右手收了回来。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越出胸腔!脸上的假笑再也挂不住了,眼神当即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地剜了贺严一眼。偏罪魁祸首还明知故问,“苏老师,你怎么了?”时羡恨不得骂死他。可眼前那么多台摄像机,生生忍住了。贺严很艰难的憋笑。打着配合媒体的幌子,缓缓凑近。“跟警局打过那么多次交道,还是第一次被当做嫌疑人带进审讯室。”贺严微微偏头,“感觉并不好。”时羡眉心微皱,下意识后仰。贺严笑,“不过我就当是我们重逢之后,你送我的见面礼了。”厚颜无耻!时羡把牙齿咬的嘎嘎作响。极力忍耐。一直劝自己,若是真跟他说话,就着了他的道了。可贺严并未这么想。也没有下什么套。重逢之后,除了自己当众被时羡骂做流氓那次,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她接触。并且没有挨骂。贺严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他本该知足,可在一众浓妆艳抹的外国人中,时羡浑身散发出的香味儿格外清幽。撩人于无形。不知怎么,他突然想得寸进尺。伸出手,缓缓朝她后腰探去……轻轻一捏。“啊……”时羡轻呼出声。瞳孔蓦然睁大。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保持体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出八丈远!羞怒交加,恨道:“你干什么!”咔嚓不断的快门声戛然而止。媒体们端着相机,一脸茫然。贺严刚才找的角度太过刁钻,所有人都在给他们拍照,根本不会有人看到什么。时羡被这些目光盯得浑身发麻,微微喘着粗气,狠狠瞪着害她丢脸的元凶。“好了各位。”贺严轻轻抿唇,忍下那丝笑意,很善解人意的替她解释,“拍了这么久,想必苏老师也累了,那今天就到此为止,辛苦大家了。”待众人散开,时羡也不多留,刚要转身,手臂忽然被贺严扯住。在她诧异不解的目光下,低头凑近耳边,用只够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后腰左侧是我老婆最敏感的地方,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羡羡,你还不肯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