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CE。四个字母落入眼中。时羡骤然明朗。“时董,怎么了?”财务见她脸色不对,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这钱……有什么问题吗?”“没、没有。”时羡摇头,“你先去忙吧。”“好。”财务出门之后,还很贴心的将她办公室的门阖上。时羡捏着那张单据看了一会儿,返回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点了几下。很快,对面传来温雅的清朗声,“喂,羡羡。”“爸,你怎么突然给我打了一笔钱呀?”“这么快就收到了?”苏千霆浅笑一声,“是这样,我听祁老师说你想把外公留下来的公司转型,想着要怎么帮你一下,可后来又觉得,你既然不告诉我,应该就是不想让我插手,所以只好给你注入一笔资金,算是一点心意吧。”时羡捏紧了手机,“爸……”“好了。”苏千霆浅浅打断了她的话,“爸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所以这笔钱呢,就当是爸爸入股,等公司盈利了之后,我可是要分红的哦。”“可是……”“别可是了,羡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苏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要记住,我苏千霆的女儿,任何时候都不用为钱发愁,爸相信你的能力。”“先不跟你说了,我马上有个会要开,再见,宝贝女儿。”“等等!”在他挂断之前,时羡急呼了一声。须臾,她弯弯唇角,轻轻吐了句,“谢谢爸。”“傻孩子。”苏千霆笑嗔了一声,放下了手机。才挂断,便又进来一通电话。时羡睨了眼来电显示,乍然一讶。下一秒,迫不及待的拿过手机,划下接听键。连声音都含着几分激动,“喂,蒋先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时羡眸色骤亮,“好,我一定准时到!”——贺氏集团。“总裁!”乔宇急冲冲的推开总裁办的雕花红木门,直言道:“华影集团的蒋总约夫人今天一起吃饭。”贺严骤然起身,“在哪儿?”“就在云恒集团附近的西餐厅,叫Frenchroance。”“知道了,车钥匙给我。”说着,贺严人已经拿了衣服闪到乔宇面前,接过钥匙,大步流星往外走。“诶总裁,夫人他们约的是……”晚饭。乔宇忙跟着出去,话没说完,贺严已经进了电梯。傍晚,餐厅。服务生将时羡和蒋寒笙引到二楼包间。虽然在云恒附近,但时羡却是第一次来这里。一入门,便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气扑鼻而来。柔和舒缓的钢琴乐充斥着整个餐厅。整体走的是欧洲复古风。优雅自在,细节又不失简洁。时羡随着服务生上楼,蒋寒笙跟在她身后。暖色系灯光随着她的背影晕出光圈,将她身上的女性特质放大到极致。不知怎么,蒋寒笙竟想起了教堂中的圣母玛利亚。落座时,蒋寒笙替时羡拉开椅子。声如清风过岗,“时董,上次看你不太能吃辣,所以这次我就自作主张选择了西餐,这里的环境,还喜欢吗?”时羡微微颔首,“我不挑的,谢谢蒋总。”“那我们先点餐,边吃边聊。”“嗯。”蒋寒笙走到桌子对面,坐下,朝门口的服务生招了招手。“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点餐。”“好的,这是菜单。”蒋寒笙并未接过,而是手掌向上,朝着时羡那边,“麻烦递给那位女士吧。”“不用了。”时羡微微抿唇,“我要一份沙拉就好。”“时董是在为合作伙伴省资金吗?”蒋寒笙轻笑出声,“先来一份时令汤和奶油南瓜汤,主菜海鲜饭,甜品就要一份提
拉米苏吧。”“好的,先生。”服务生依言在iPad上面下了单,却没急着走,而是俯身推荐,“先生,女士,我们餐厅是音乐餐厅,最大的特色就是在用餐的时候可以让钢琴师来弹钢琴,不知道你二位是否需要呢?”说着,他指了下长桌侧面的那架三角钢琴。时羡本没想做决定,可见蒋寒笙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忽而下意识的点头,“可以。”“好的,我去安排,请二位稍等。”等他出去,蒋寒笙才起了些好奇,“时董也喜欢听钢琴曲吗?”“嗯……还好吧,听过一些。”从前和贺严谈恋爱的时候,每周都会和他去听一次音乐会。起初的时候,会听,但不会品。更听不出对错和技巧。得知贺严喜欢后,她才迎合似的做了一些了解。结婚之后,就不怎么去了。直到她那天在书房,看到许慕嘉的日记,才知道贺严为什么喜欢带她去听音乐会……自此,她再也没有听过钢琴乐。刚才匆忙应下,也只是因为没来得及反应……思及此处,时羡不着痕迹地晃了晃脑袋。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能在这种场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服务生带着一位身着礼服的高挑男子走了进来。介绍说,这位就是为他们演奏的钢琴师。时羡还未收拾好情绪,故而并未抬头,只觉得他们从自己身后经过时带了一阵凉风。后背上似乎多了一道炙热的目光,灼的她有些不自在。回眸间,却只看见被燕尾服包裹住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那抹背影似曾相识。“时董。”蒋寒笙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便出言唤了一声。待时羡回神,他却并未着急谈正事,“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和阿渝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其实没有认识几个月,是在一次设计展,祁老师把他介绍给我,说是新收的师弟,很有天赋,希望我能带他实习一段时间。”时羡温声解释道:“但没想到国内出了一些状况,需要我回来来处理,所以他就回学校了。”“回学校?”蒋寒笙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轻笑出声,“他才不会安安稳稳的回学校呢,我这个表弟可是从小学和初中就开始逃学了。”“是吗?”时羡哑然失笑,“那等我下次见到祁老师,可要跟她告状了。”安渝人不在精神在,提起他,总是令人发笑的。这一笑,气氛也就缓和了许多。配上悠扬和婉的钢琴声,令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不消片刻,服务生端来了前菜。时羡边准备刀叉,边寻着时机开了口,“对了,蒋总,您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啊?”“这个不着急,不过,蒋总,时董……”蒋寒笙俊眉微蹙,笑地颇为无奈,“听起来像两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你是阿渝的师姐,而我是阿渝的表哥,如果时小姐不嫌弃的话,叫我寒笙或者阿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