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说罢,就亲自给二人倒了两杯烈酒,笑着说:“边关风雪太急,共饮杯中物暖暖身子。”
灵泽和颍川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此酒甚烈!”颍川撇掉嘴边的酒渍后赞叹一声,烈酒犹如熊熊大火炙烤过的刀片般滚入腹腔,驱散了这腊月的凛然寒意。
陈先生看着两个少年,也是乐呵呵地笑了笑道:“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顿了顿又继续说:“言行举止颇有古时君子之风。”
颍川闻言,看了看一脸憨态可掬的灵泽后开怀大笑,忙跟陈先生解释,“这位是我的朋友灵泽,大唐湘洲人士,因为北地胡国有遗迹出土,因此前去寻觅机缘,与我一路同行,身手极为了得。”
“哦?果真有如此不的功夫?那灵泽公子考不考虑来我北境大展身手一番?”陈先生和颜悦色。
灵泽挠挠头,脸上泛着烈酒带来的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了陈先生的邀请。
陈先生也没有生气,又给二人倒了一杯酒后把话题一转道:“前不久北境异象,我们派出了探子前去,结果都是有去回,看来就是被匈奴人加害了以隐瞒消息。”
“你们既然前去谋寻机缘了,可否跟我介绍一下那边的状况?”
颍川放下酒杯,神色严肃沉声道:“是一个名为玄武泽的遗迹被打开了。”
“什么!玄武泽遗迹这么快就出世了?”陈先生大感震惊道:“这个遗迹我们大唐也曾多次暗中勘查,根据阵法大师和观星阁的推演,起码还得再过二十年阵法才能打开才对啊!”
灵泽拱手道:“当我们赶到时,发现遗迹的偏门禁制已经被人破去了,想必是有隐世多年的禁制宗师出手了。”
“如此便也能说得过去,只是那些老怪物差不多都在大唐管控下,不应该随随便便就能跑出境外才对,真是咄咄怪事。”陈先生低声喃喃道。
颍川和灵泽二人面表情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默契,毕竟此事关乎他们两人的根脚和未来,莫说面前的是陈先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哈哈哈!颍川贤侄!我们倒是好久没见了!”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带着朗朗笑意传来,帐内的几人闻言也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看来是杨开到了,几人从容地走出营帐外相迎。
“呼呼”狂风卷起数冰渣子刮在衣袍上。
一个威武不屈的身影在狂风中不避不让,四周的风雪似乎被此人惹恼,吹刮得更加猛烈,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几声老马的嘶鸣从远处悠扬地传来,似乎在呼唤这位镇北大将军,让他再带着它们跨过万里长城,与那数以万计的匈奴大军来回冲杀。
身影渐渐地近了,是一个相貌威严的男子,但这种威严却又不同于胡国君主的诡谲,反而是充满了肃杀和萧然,面对着他就仿若面对着即将发起猛攻前沉默的万马千军。
论是谁,见到他的第一眼的感觉必然是:此人定然杀伐果断。
三人弯腰行单膝跪拜军礼大声道:“拜见大将军。”
这回灵泽可没有犯浑了,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杀伐气息他只在武安君白起身上感受过,那是一种拼????????????杀过数人的上位者才能有的“势”。
杨开翻身下马,扶起三人笑骂道:“颍川贤侄,你还是如此拘礼,老陈你也是,都老伙计了还搞这种!”接着又转头看着灵泽道:“这位少年郎看着面生却是有一副君子气态,想必就是颍川贤侄你的至交好友吧!”
“久仰大将军威名,鄙人是大唐湘洲武者,您叫我灵泽就可以。”
杨开闻言,回应道,“灵泽?好名字!以古人对雨水的雅称来取名,就是有些太柔了。”
“名字为家父所取,法推却,所以坦然受之。”灵泽笑了笑说道。
“嗯!外头风雪太大,我们先进营帐说话,在外面寒暄算什么个事,让别人看到了还得他娘的笑话我杨开唐突贵客。”
几人闻言,也是相视大笑。
......
长安城,大明宫中。
“北境如此大的动静,莫不是匈奴人又要发起南下侵略了?”大唐的皇帝李承阳捏着一卷奏折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招了招手叫来旁边的贴身太监过来,“叫唐淳罡来见朕。”
“喳。”殿上太监祁李应了一声后,拱手弯腰一步步退出偌大的大明宫,这退后的几步却是大有学问,身子必须正对龙椅,神态必须恭敬,每一步的距离必须控制的严丝合缝,这样才能刚好在第九十九步的时候后腿抬出殿外。
祁李从十岁那年净身进宫,历经三朝风霜才得到今天这个位置,这还是他作为御前太监李公公的义子的情况下才得以如此迅速晋升。
要知道,在这一路阶梯的攀爬中,祁李目睹了数次身边人的淋漓鲜血和森然骸骨。
天都大,居不易。
退出宫殿后,祁李挺直了腰板,用他那尖锐的声音大声喝道:“宣!观星阁唐淳罡!入殿觐见!”
殿外排列的普通太监一个个地按顺序高呼:“宣!观星阁唐淳罡!入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