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画的太狠,现在红红绿绿的颜色被水一冲,顿时变成黑色,顺着她的纤纤十指淌下来,看的萧景眉头微动:“你刚才那伤做的别致,是怎么画出来的?”
初时她自殿内跑出来,他的心跳跟着漏了半拍,以为她真被皇后之人打成那般模样,右手拳头攥了又攥,后来细细观察她面部表情,便看出些端倪。
若真的受了那些伤,肌肉应该有所肿胀,呈现痛苦紧绷的状态,而且血迹久了会变成暗红,她唇角的血迹却一直红的鲜亮,明显不对劲,这才发现她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全被他看到,苏小酒捂着的脸有些烫手,忙又转过身,呼哧呼哧的洗,嘟囔道:“就那么画呗,怎么像怎么来。”
不过这家伙也太不赶眼色了,她现在根本不想见人好吗?尤其是他!
萧某人毫无所觉,还在不耻下问:“你眼上的淤青是用什么涂的?看起来很是逼真,青中透紫,浑然天成,差点连我也骗过去。”
苏小酒闷声道:“用胭脂揉了螺子黛跟铜黛,但别揉匀,抹上就是这个效果。”
又红又黑又绿,能不逼真吗?
天知道顶着花脸跟萧景聊天的心理压力有夺大!拜托你快走,给我留点自尊心求求了!
见他还要问,小火苗唰的窜起来:“你这么到处乱跑,就不怕皇上走的时候找不到你?”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萧护卫受宠若惊:“无妨,皇上应该是要留饭。”
苏小酒翻个大白眼,中午她又有的忙了,也不知元和帝是不是饿死鬼投胎,每次来吃饭,她都得多做好几个菜。
深宫内院,萧景确实不好多待,见她无事,想着还是改日方便的时候再请教她易容术,这才飞身上了屋顶。
他刚走,苏小酒便想起自己有件重要的事忘了问,追到院子里,却早就不见他的身影,她抬头看着高高的屋檐,丧气的转身,迎面恰好走来一个内侍,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膀,错身的功夫,有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手心。
苏小酒回头,那小太监已经低着头匆匆走远,看那背影,像是荣华宫角门处一个守门的太监,也就打过几次招呼,却不知给她的是什么?
稳妥起见,她还是先回了屋子,将门关好,才仔细打量手中的东西。
是个椭圆的小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核桃大小的玉佩,做成了铜钱的样子,上面刻了瑞丰钱庄四个字。
盒子底部,则放了一封亲笔信,是段承泽写的。
信中言明,她这次没能一起回东黎,段从金,也就是原主的外公十分遗憾,觉得当年没能护住闺女,如今又不能护住她的孩子,深感自己无能,便命段承泽将设在大渊的钱庄送给她。
这个钱庄原本是当年为女儿备下的嫁妆,却阴差阳错,没能交到女儿手中,苏小酒身为女儿唯一骨肉,乃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因此乘着自己还清醒,命段承泽将钱庄交还给她,也算物归原主。
捏着那薄薄的信笺,苏小酒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发抖。
瑞丰钱庄,大渊三大钱庄之首,幕后东家竟是东黎段家!
想到刚才塞给自己盒子的小太监,苏小酒更觉惊悚,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皇商吗?
连荣华宫都埋了暗桩,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那这大渊皇宫里,这样的暗桩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