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娘亲亲自编的。
娘亲临别前的话复在耳边回响——鹂儿,今后若有了新母妃,切记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娘亲,不要惹新母妃生气,记住了吗?
她记住了,而且会一直记得。
永安宫距离荣华宫,几乎横跨了半个后宫的距离,苏小酒拉着墨鹂的手在路上慢慢走着,道路两旁,不时有铲雪的宫人內侍,见到她们一行,纷纷退到两侧。
在福身行礼的同时,不时暗中交接着眼神——
四公主竟被领到荣华宫去了?!
虽说苏小酒在后宫走动少,认识她的人不多,可那身明晃晃的掌事服制就是她的招牌印记。
这宫里谁不知道,荣华宫中最得皇贵妃器重的苏掌事,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在大渊后宫,可是绝无仅有。
莫说什么只识衣裳不识人,有时候能识得衣裳也是种必要的生存技能。
白贵人虽走的默默无闻,但几天的时间,宫中也已经传遍,加上晌午皇后去荣华宫大闹,这会又见苏掌事亲自领着一位小姑娘从永安宫方向出来,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
且不论皇贵妃是不是自愿收养了四公主,但从一个小小贵人的女儿,转身记到皇贵妃的名下,四公主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一跃成为真正的“小凤凰”了吧!
消息很快便如满原枯草被火燎,一时间,六宫之内议论纷纷。
皇后自荣华宫回去就一病不起,头上戴着抹额,半死不活的歪在榻上,任凭墨鸢怎么问都一言不发,可把她急坏了。
“母后,您倒是说句话啊!那个贱人真的对您动手了?父皇也没拿她治罪?!”
早已经从随行的宫人口中审出原委的墨鸢,说什么都不肯相信母后竟会在荣华宫吃了亏,那姓陆的贱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对六宫之主动粗?
最不能让她接受的,是父皇纵容那贱女人如斯,反而当众偏颇,把母后赶了出来?!
这种丢人的事,皇后怎好当着女儿的面说,可恨那宫人嘴不严,被墨鸢威吓几句便全吐露出来了。
心里腌臜的要命,偏这蠢女儿不识相,一个劲在旁边提醒她,皇后简直头都大了。
“你在这叨叨半晌了,能不能闭嘴让母后清净会儿?”
墨鸢不满道:“女儿还不是关心您?早就知道陆祺那贱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竟公然对您不敬,若不杀她锐气,将来岂不是要彻底踩在您头上?”
皇后有气无力,闻言眉间的纹路又加深几分,对墨鸾道:“行了!还嫌母后病的不重吗?有这功夫,倒不如去好好学学刺绣,都快嫁人了,一点针线也不会,将来不怕婆家笑话?”
“女儿可是公主,便是大字不识,又有谁敢取笑?”
婆家又怎样,再厉害也是墨家的臣子,还不是要仰她鼻息?
除非~~
心中一道人影掠过,墨鸢面上一热,转移话题道:“女儿就是气不过,您身为正宫皇后,惩治妃嫔也是名正言顺,父皇如此偏心,当真不顾及外公的颜面么?!”
知道自己女儿性子桀骜,而且朝堂之事皇后也不愿与她多说,只想赶紧把她支出去别在自己耳边聒噪,于是道:“真关心母后,还不如出去打听一下墨鹂那丫头被安排到哪去了,再去看看你弟弟的功课,让母后安安静静的歇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