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小肥猪,竟然还挑食,吃惯了点心,如今普通的饭食连看也不看了。
她只好拿起一块点心扔在脚下,小香果然一顿猛扑,两下就吞了干净,随后又像狗子一样摇着尾巴,殷勤的望着苏小酒。
很快点心便消了大半,原本干瘪的肚子重新圆了起来,这才心满意足的踱着步子回了窝里。
小太监朝苏小酒哈腰笑道:“还是苏掌事做的点心好,看来猪爷这是吃上瘾,天天就等着这口呢!”
他不知这点心来历,只当是苏小酒亲自为香猪做的,没想一句拍马的话,却险些让苏小酒拿不住盘子。
上瘾?!
怪不得,那点心透着的香味,她怎么都不做不出来!
不~
不不,也可能是她想太多了,阮妃何其大胆,敢给娘娘送那种东西?
可是今日墨尧吃点心时,阮妃那反应也太强烈了些。
再看小香反常的表现,她不得不引起重视,于是问道:“最近小香可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小太监以为她要责怪自己喂的不好,扑通跪倒在地,解释道:“回掌事的话,小人一直精心喂养,每日三顿是餐餐不落,便是上顿没吃的,吃的慢凉了,小人都要重新温了才敢放进食槽,生怕它吃了拉肚子,奈何最近香爷脾气实在古怪,一饿了就分外咆躁不安,在笼子里蒙头乱撞,可放上食物却并吃不上几口,多半都被它跳进食槽糟践了。”
苏小酒将他扶起来道:“你不用紧张,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你仔细想想,小香的这种症状有多久了?”
小太监回忆道:“似乎在叛军作乱前几天就有,但那时苏掌事经常送点心,倒也不是很明显,这几天是越发厉害了。”
浑身血液蓦然凉了下去。
看着她一瞬间迸射的杀意,小太监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他早已听闻苏掌事当日怒伤皇上,射杀徐莽的事,回话已经是战战兢兢,此时见她双目赤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站都站不起来,慌忙求饶道:“苏掌事饶命!小人今后定精心照料香爷,还请您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苏小酒却在怒火烧心的同时感到万幸。
幸好,她一直不相信阮妃的无事献殷勤,从来不曾让娘娘碰过这些点心,否则,如今抓狂焦躁的就不是小香了!
阮妃,自己果然还是小觑了她~~
“苏掌事!不好了!殿下出事了!”
她远远迎着呼天抢地的宫人上去,问道:“怎么了?你说谁出事了?”
宫人因为跑的太急,呼哧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掌事,是、是四皇子~~~”
允儿?!
她顾不上其他,不等宫人将话说完,便将盘子一扔,朝着正殿方向疾驰而去。
荣妃张姑姑等人正急成一团,见她回来,不约而同过来握住她手臂道:“小酒,允儿出事了!”
“殿下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春末正抱着浑身通红的小人儿,赶紧过来把小娃娃给她瞧:“殿下身上突然生了好多的小红疙瘩,可这季节又没有蚊虫,怎么会这样?”
苏小酒几下解开允儿小衣,果然见他白皙的小胸膛上,肚皮上,皆密密麻麻布满红疹。
这情景十分眼熟,苏小酒几乎是立刻就断定了:“是过敏!春末,你今日给殿下吃了什么?”
春末已经要被吓哭了,被点名问话,忙道:“就是往日一直在吃的虾仁蒸蛋,中途还喝过一次牛乳,哦,对了,还有一小节芝麻麦芽糖,再无其他了!”
小人浑身痒的难受,小手在身上乱抓,很快便把皮肤抓成殷红一片,又痛又痒气的直哭。
“可去请了太医?”
“一发现就去了,这会儿应该也快来了。”
荣妃看着儿子难受的小模样,不禁想起上一次允儿花粉过敏的情景,双腿抑制不住颤抖起来:“小酒,你确定这是过敏?可如今宫里又没有万寿菊,允儿也从未离开荣华宫,怎么会过敏?”
苏小酒稳住心神,解释道:“过敏原有很多种,不只是花粉,也可能是吃食,甚至有些人晒太阳,吹风都会过敏,不过奴婢也只是猜测,具体结果还要等太医来了看过才知。”
林斐然接了信便匆匆赶来,知道事情紧急,一进殿门便直接为允儿切脉,看完身上红疹,又看了眼皮舌苔,确定是敏症,又将春末仔仔细细问了一遍:“敢问殿下早起吃了什么?可接触过什么新的东西?或者去过什么新地方?”
春末流着泪摇头:“没有,殿下哪都没去,吃的喝的东西跟往常一样,也没接触过什么新的东西~~啊,对了,那个小车子,小车子是这几天才开始骑得!”
三轮小车是当初坐婴儿车时一同打造,用的材料一模一样,必然不会是过敏原。
林斐然对苏小酒道:“只怕这次还要请师父亲自来一趟,他今日休沐,应该在家里。”
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请!”
荣妃坐在床边,任凭苏小酒怎么劝,就是不肯离开,想要替允儿擦擦眼泪,可他脸上也开始升起红疹,她怕帕子粗粝,弄疼了他。
待王院判赶来,小人儿已经又像上次那样,浑身红肿,哭的嗓子都哑了。
林斐然已经确定是敏症,王院判以最快的速度为允儿施诊,扎针,又写了几幅药材道:“速去煮十升药水为殿下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