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头:“嗯,快去看看吧。”
陆夫人果真撇下他小跑着走了,往日里不是腰疼就是腿酸,这会倒是半点瞧不出来。
“没心肝的老婆子!”
某人嘟囔一句,回头看看远远落在后面的侍卫:“快点!磨磨蹭蹭,晌午没吃饱吗?!”
娘娘跟两只团子都已经睡下,苏小酒悄悄出内殿,却不见摄政王身影,问伺候的宫人道:“王爷呢?”
“回郡主,王爷久不见王妃进宫,便亲自去寻了。”
“哦。”
想着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也不方便出去,便道:“那我先去看看张姑姑,等王爷来了唤我一声。”
张姑姑虽然病着,却时时记挂娘娘,今日她也是好说歹说,才没让她过来,是以安顿好这边,苏小酒便赶着去给她报信,好让她高兴高兴。
张姑姑额上还包着纱布,正歪在床头昏昏欲睡。
刚换过药,又喝了些止痛的汤药,因里面有安神的成分,眼皮就有些撑不住,只是强忍着困意,只等有人来给自己送信儿。
年纪大了,伤口好得慢,而且因为撞得有点狠,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想下床走走都不能。
苏小酒本来拨了两名宫人伺候她,她却怕娘娘那边人手不足,都打发了回去。
见到苏小酒推门进来,眼中困意顿消,没等苏小酒走到床边便问开了:“怎么样?娘娘生的可顺利?没累坏吧?”
“没事没事,娘娘好的很呢!王院判刚给她看完,已经睡下了。”
张姑姑放了心,这才问:“是殿下还是公主?孩子可康健?”
“是龙凤胎呢!长得一模一样,小小的,可漂亮了!”
“是吗?好,太好了,阿弥陀佛,娘娘有福呢!”
张姑姑头疼立时好了一半,就想掀了被子下床,苏小酒哪里敢,硬是把她塞回被窝里,劝道:“姑姑小心起来又头晕了,反正娃娃又不会跑,等你好了去看也是一样,不然娘娘又要担心了!”
这一说果然有用,张姑姑只恨头上的伤好的太慢,不过也幸好是她,那一下若推到娘娘身上,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对了,春末的伤可好些了?那帮子畜生,下手这么狠,好好的小姑娘,怕不得留疤了。”
好好的姑娘,身上留下疤痕,将来是要被夫君嫌弃的。
张姑姑想起那日春末的样子就心疼。
她虽不如小酒聪慧,照顾允儿却是尽心尽力,上次因错信他人,差点害了允儿,一直心怀内疚,努力想要将功补过。
这次为了维护娘娘,险些被人打死都没开口,张姑姑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些。
苏小酒道:“我先过来瞧您,准备一会儿就去看她呢,有王院判亲自开的药,应该不会留疤的。”
她说着起身,扶着张姑姑躺下:“那我便先回去了,看过春末,还要赶紧回去前殿。”
“快去吧,照顾娘娘要紧,等会王爷王妃来了,待我问好。”
“嗳。”
苏小酒带过房门,静静站了一会儿,还是往春末屋子走去。
负责伺候春末的宫人正在屋里急的打转,见到苏小酒,立时扑了过来,焦声道:“郡主,春末姐姐烧的厉害,方才有些打摆子呢,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怎么不早点禀报?!”
苏小酒大步走到床边,就见春末紧锁着眉头,浑身大汗淋漓,比娘娘刚才生产也没差多少。
素手一探,额头烫的吓人,她厉声道:“烧了多久了?可请太医瞧过?!”
宫人哭着跪倒在地,摇头道:“就刚刚,奴婢去前殿禀报,正好娘娘在生产,便没敢进去。”
“算了,你起来吧!速速去小厨房取些冰块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退烧,喝草药见效太慢,于是苏小酒决定先给她物理降温。
宫人跑到门口,又听她道:“再找个人去追林太医,要快!”
王院判跟林斐然刚走没多久,紧着点应该还能追的上,苏小酒拧了凉帕子搭在春末额头,那帕子几乎是立刻就变成湿热,又见她盖着厚厚的被子,一咬牙,全掀了去,又把她亵衣解开,将上身晾出来。
不想正看到少女白皙前胸上,伤痕交错,有些因为太深,皮肉向两边翻开,鲜红的伤口中间涂着黄黄厚厚的药膏,伴着黄浓,红黄亮肿,看起来十分骇人。
一并露出来的,还有块贴身的帕子。
那帕子明显有些旧了,折痕处布满了毛边,因为沾到伤口,上面颜色已经斑驳,苏小酒手上放轻了动作,将帕子放在她的枕边。
这得多疼啊,平时针扎到指头都要泪眼汪汪的姑娘,被毒打成这样也没背叛娘娘,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杀害原主的凶手呢?
定是自己错怪了她!
感受到清凉,春末的眉头舒展了些,苏小酒的心也跟着松了松。
宫人端了冰盆进来,看到春末的情形,只觉骇人可怖,忙把头转到一边,不敢靠近。
“有什么好怕的?还不赶紧拿过来?”
用毛巾包了冰块放在春末的额头,又用温水在完好的皮肤上反复擦拭,待林斐然气喘吁吁赶来,春末的烧终于褪了些,睡得明显比方才踏实不少。
外伤引起的炎症,发烧是正常的,但烧的那么厉害,便有些凶险。
物理降温只能暂时有效果,林斐然又开了消炎的药物,外敷,内服都有,苏小酒在旁静静看他写着药方,忽然想起萧景和陆澄都曾给她用过的小瓷瓶:“林太医,我见过有种外伤的特效药,用完之后几乎不见疤痕,太医院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