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糟心事一桩接一桩,苏小酒已经连着许多个晚上没睡好,左等右等不见来人,眼皮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架。
起初还能用手指勉强将眼皮撑开,到后来好似困神在脑瓜子上猛捶了一下,撑着眼皮的手也失去力气,慢慢滑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萧景忙到后半夜归来,手没推房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有规律的小呼。
只听气息,便分辨出是谁,开门的手踟蹰片刻,最后还是轻轻推了出去。
苏小酒下巴撑在桌上,两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因为正对门口坐的,从萧景的方向看去,倒像是只有颗圆溜溜的小脑袋放在桌上,就着微弱的烛光略显惊悚。
萧景哑然而笑,如此诡异的姿势都能睡着,还能这么可爱,也就只有她了吧。
因苏小酒早就吩咐过不许前来打扰,宫人内侍们都不敢进来伺候,屋里的蜡烛没得及时更换,已经燃到底,只剩一颗绿豆大小的火苗还在顽强挣扎。
随着他开门带进来的风,豆火忽闪忽闪,终于偃旗息鼓。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萧景既怕把她吵醒,又担心自己走了,万一她醒来会怕黑,干脆便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着从门口映入的微弱月光,静静看着依然酣睡的女子。
苏小酒睡得并不踏实,记挂着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做,却无法从梦魇中醒来,只凭本能用下巴支着桌子十分艰难,没过多久,终于晃了几晃,咚的一声倒下了。
这一倒人也吓醒了,身体因为受到惯性往一边歪去,惊慌中想伸手撑住,却发现胳膊腿都麻了,稍微一动便是无法形容的酸爽,最后干脆闭上眼等着挨摔。
前后不过一息的功夫,好在萧景速度快,上前一把将人捞在怀里,表情释然又无奈:“摔倒了都不知道撑一下么?”
竟然直接闭上眼准备往地上滚。
苏小酒困神跑了,被他一揽,身上顿如万千蚂蚁过境,酥麻酸软,抬手就要推开他:“呜~~麻了麻了,全身都麻了,你你快放开我~”
门外宫人内侍:哦吼?
全身都像被电击过,她紧咬着牙,说的话声如蚊蝇,似嗔似泣,萧景只觉得自己浑身也像麻了一般。
他也想放,可又不能把她放在地上,僵直着身子不敢动作:“那你自己动,慢慢的。”
“不行~我酸麻的厉害。”
宫人内侍:Emmmm~~
不仅麻,跟着韩田氏学了一天规矩,身上既酸且痛,两条胳膊根本动不了。
地上凉,萧景怕她冻着,僵持了一会儿,见她酸麻不减,只好道:“那你先忍一忍,我将你抱去床上。”
“别!就在地上,我很快就好了!”
宫人内侍开始捂耳朵: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好在苏小酒缓了一会儿,身上的酸麻之感终于褪去,她也不起来,就地靠在萧景怀里,隔着单薄的春衫,听他心跳的厉害,小手很自然的抚上去:“你怎么了?心跳的这样快?”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灵魂二十大几的现代人,岂会不知这代表什么意思?
苏小酒面如火烧,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站起来,黑暗中没看到踩住了裙角,结果又猛的跌了回去。
萧景正分神,不防备被她扑倒在地,苏小酒结结实实啃在了他的唇上。
世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两人并非第一次亲吻,可今晚这感觉,却尤其旖旎。
呼吸交缠,在黑暗里,苏小酒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自己已经躺在了桌子上,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面上,萧景的嗓音暗哑而魅惑:“酒酒,我爱你。”
下一秒,茉莉香气霸道充斥在唇齿之间,如狂风骤雨让苏小酒无法招架。
“萧……唔……”
萧景向后一挥衣袖,房门关闭,将如银的月色阻隔。
苏小酒由开始的紧张,到慢慢放松,后来甚至有些隐隐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只要人是对的,她并不排斥婚前尝欢,何况明天就要结婚了……
靠,懊恼的暗骂自己一声色女,美男当前,险些连自己今晚来的目的都忘了。
正欲将身上的人推开,萧景却先一步将唇移开,隐忍的喘息埋在她颈间,激起皮肤一阵阵战栗。
苏小酒忍不住嘤咛一声,随即羞耻的捂住的嘴巴,却已经晚了,萧景身体先是绷直,而后忽然起身,抱起她便大步往床榻走。
来了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
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带着即将初尝人事的羞涩,苏小酒紧紧抓着自己的前襟,从桌子到床榻几十步的距离,却让她备受煎熬,好像走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直到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铺中,萧景小心翼翼将她绣鞋脱下摆好,又拉过被子为她盖上,在额间留下一吻,不舍起身道:“早点休息,我去书房睡。”
二十年的人生,头一次对自己的定力感到怀疑,他怕再晚走一步,自己就真的忍不住要采撷芬芳。
苏小酒:???
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明明刚才吻的那么投入,结果把火点燃,就不负责任的跑路?
她默默咬了咬后牙,很想学着电视上的霸总来一句:小子,你这是在玩火。
结果一开口,却听自己不争气的说:“你、你还在生我的气?”
边说着,还揪着萧景的衣角晃了晃。
明明在黑暗中,他却很容易便看到她晶亮亮的双眼,带着一点点委屈,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狗一样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