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表白最为致命,苏小酒心里一甜,刚才的不快又被驱散,钻进他怀里拱了拱,笑道:“怎么突然开窍了?都会说情话哄我开心了。”
萧景耳尖微红,抿唇道:“肺腑之言,你若喜欢,我以后就多说些。”
“对了,你南下的时间定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便动身。”
“这么快?”
苏小酒抬头看看他,又噘着嘴靠回去:“好吧,等会我就去给你收拾些行李。”
“不用,我只带两身换洗的衣服就够了。”
“那怎么行?穷家富路,而且一走几个月,多带些东西有备无患。”
苏小酒从他怀里起身:“不行,我得先列个明细出来,免得有遗漏。”
小姑娘说完就从萧景腿上跳下去,萧景无奈笑笑,走到桌前将已经开始奋笔疾书的小人儿拢在怀里:“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先歇息一下?”
话说的正经,手已经开始不安分。
把那令人分心的大手拍掉,苏小酒回头嗔他一眼:“别闹,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呢!”
萧景被凶,老老实实把手拢在她腹间,下巴探过她瘦小的肩膀看向桌面:“怎么还要带药材?”
他自小身子强健,顶多就是练功夫时受点外伤,此次南下,绍帝派了龙隐卫相护,就算有什么意外状况,他也不用亲自动手,基本没什么受伤的机会。
苏小酒却道:“那怎么行?南边多瘴气,又逢雨季气温不稳定,很容易感冒,何况你还要待到汛期过去才回来~~对了!说到汛期,一般洪涝过后,最容易起瘟疫,你这次出巡,可一定要加强防范。”
萧景蹙眉:“瘟疫?”
“对啊,南夏这些年洪涝不断,难道就没发生过瘟疫?”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疑问,苏小酒停下笔,疑惑的抬头看他,“陛下给你的资料里没写吗?”
绍帝给萧景提供的那些资料,记录的都是地区损失总的数据。
往年洪涝地区多,人员牲畜损失大,各地官员为了省事,通常是在一切料理结束后上报总数,因此部分销户人口,分不清到底是在洪水中遇险还是死于事后的瘟疫。
尤其一些地方官员防预不当,处置无方,为了怕朝廷追究,更是层层瞒报,数据到了绍帝手上时,已经无从查证。
经苏小酒提醒,萧景忽然记起有一年大渊某处发了洪水,事后确实发起一阵瘟疫,只不过当时王院判就在临县公办,及时前往救援,这才免了一场大规模的灾祸,当时元和帝还曾大加感慨,说若无王院判杏林泰斗,瘟疫一经蔓延,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那时不在其位,想法便简单,只认为元和帝感慨的倒不是什么人命关天,而是担心本就不富裕的国库又要雪上加霜。
如今听小酒一分析,才知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自己想象,不禁暗叹自己实非治国之才,还是简简单单的做个侍卫更适合自己。
难得见他如此不自信,苏小酒作为贤内助,自然要给他打气:“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其实只要前期预防工作做好,未必就会起瘟疫,南边涝了不是一年两年,说不定早就已经摸索出了优良的防疫体系呢?”
话虽如此,萧景还是不放心,匆匆起身道:“我这就去面圣,你累了便先睡,不用等我。”
事关百万黎民,他必须要弄个清楚。
萧景踏着夜色而去,苏小酒透过窗户缝隙看着他匆匆的背影,立刻回到桌前抽出另一张纸,伏案而书。
费尽脑汁将自己了解的几种防疫方法都记录下来,手心里已经被冷汗浸湿。
室内明明没有风,烛火却忽然明灭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举步行至殿外唤来苍联:“行程有变,咱们暂时回不了大渊了。”
苍联耳力,早将室内对话听个清楚,神色同她一样凝重,点头道:“小人这就去准备,随娘娘一起南下。”
没有多余的劝阻与推诿,只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苏小酒不禁动容,这实在是她自己的事,本不该将苍联牵扯其中,但有苍联跟在自己身侧,萧景总能轻松些。
此行看似平常,但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苍联身为暗卫,但从始至终都将自己定位于段家死士,因此只要是苏小酒的决定,生途险路,他必挡在最前。
“你以最快的速度,将太医院最擅长诊治传染急症的所有太医都请来,有过治疗瘟疫经验的最好,让他们速速到东宫的议事厅集合!”
苍联不敢耽搁,转身飞上房檐。
苏小酒舒口气,迅速换了身衣服,重新梳妆好,想了想,又去将自己刚才写的东西抄写了几遍,也匆匆赶去议事厅。
若想损失最小,必当防患于未然。
她宁愿在洪水来临前多做些无用功,也好过瘟疫真正来临后的哀鸿遍野!
待所有能来的太医皆汇聚东宫,萧景也已经带着疲色赶回。
待问明是收到太子传召,他瞬间便明白怎么回事,大步走向主位坐好,已经有太医上前,二话不说,将手中早已备好的药方呈上:“殿下,这是老臣祖上传下的药方,是总结了几次疾疫后撰写而成,希望能派上用场。”
一言出,震惊四座。
要知道杏林之家,跟武林世家无甚两样。
每家都有所专长,更有不少家传绝学,但大都不会轻易示人。
说白了,那都是自己吃饭的家伙,若不揣的紧些,难免被人偷师学艺。
这人应是打定主意攀附太子,所以竟毫无保留将秘方献出,难免有些坏了行市。
毕竟有些人还是站七王爷的。
一人出头,多人观望,众太医俯首站在下方,心里却各自盘算,是否也要将自己看家本领和盘托出。
当先那人见众人不语,心里暗自得意。
一帮子蠢人呐!
真以为他会傻到把家传的绝密方子贡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