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浑有力的战鼓声撼人心魄,演武场上的士卒们依照号令将阵形变了三次,最后又变回了方圆阵。
将台上的武将放下令旗,传令官遂命令鼓手停鼓,士兵们也随之收起了刀枪,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以四路纵队有序地退出演武场。
“好威风啊。”李胆忍不住惊叹道。
“那是虎贲中郎督赵统,顺平侯赵云将军的长子。”姜远说,“以行领军之职,常年统领中军。”
李胆称赞道:“兵强将勇,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怎么样,是不是让你眼界大开?”姜远抱着双臂一脸得意,随后拍了拍李胆的后背道:“走,再去别处看看。”
两人离开军阵演武场,到了一处正在进行士卒间技击对练的营区。只见上百名兵士分成左右两队,左队着赤色号衣,右队着黑色号衣,各穿护住上身的半副甲胄,手持去掉枪头的光杆枪正在对练刺击。
姜远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那些士兵手中的枪杆并不只是简单去掉枪头,而是在原本装枪头的那一端裹上了棉布团。如此一来即便意外刺中对方未着甲的部位,也不至于致伤致残,由此可见练兵之人也动了不少心思。
伴随着“刺”的号令,两边士兵同时呐喊一声“杀”,各以手中枪杆朝对方刺击。一击之后无论中与不中,领队之人下令“收”,则所有人复归持枪而立的姿态。
“这样练有什么用?”李胆看所有人出枪都平平无奇,只不过是向前用力刺出罢了,也没有与对面敌兵搏斗的招式,因此不解地问道。
姜远回答道:“这里操练的都是新招募不久的士卒,所练的也只是依照号令齐攻齐守罢了。战场上无需多逞一人之勇,而应当尽量与同袍配合以众击寡。”
“可之前在且兰城与朱巡决战,若非姜参军你力挽狂澜……”
“那都是没办法的办法。”姜远叹息一声,幽幽说道:“身为一军之将,本不该让战局崩坏到那种地步。到了那种地步,成败与否也不仅仅看个人的武勇,更看运气和天眷了。”
李胆轻笑:“话虽如此,但看这些人练枪还是过于无趣,我们到别处去吧。”
姜远刚想答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如雷般的声音:“站着看自是无趣,不如下场与将士们练练。”
二人闻声心中一凛,匆忙回头,正看见赵统带着一干将领从后方走来。
“赵都督。”姜远和李胆向其行礼。
“我当是谁,原来是卫将军麾下姜远参军。”赵统竟然认得姜远,但对边上的李胆就全无印象了,扫了一眼后问道:“这位又是何人?”
姜远替李胆回答道:“原羽林禁军副尉李胆,现已转入汉中兵籍。”
赵统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身后的将领们听到“羽林禁军”之后都忍不住露出了轻视的笑意。在他们看来,羽林禁军不过是些成都富家子弟组成的纨绔军队罢了。
“李副尉想必精通枪术,正好,便下场给我麾下的新卒们指教一番吧。”赵统一双锐眼紧紧盯着李胆,威严十足地说道。
“赵都督,这……”李胆心知自己祸从口出,这赵统很显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有几斤几两,却还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显然是想给他颜色看了。
姜远出面道:“赵都督,李副尉如今是我麾下,他方才口无遮拦,待回汉中之后我自会管教。”
“只怕姜参军也觉得我麾下练枪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