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办吧,先让她做羌骑校尉,在阴平练兵。下一次征伐,再看成效。”
“那我代她谢过义父,对了,迷越部的骑兵对战阵十分生疏,希望能从汉中挑选能人前去调练。”
“我自会安排。”
姜远决定差不多该说的都说完了,准备向姜维告退,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知道这些日子张将军身体可好?病情是否好转?”
“张嶷啊……”姜维眼神复杂地叹息一声,“半个月前我去成都时探望过他,唉……”
虽然姜维没有明说,但姜远已经从他的反应里明白了,张嶷的腿疾恐怕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也许等到来年开春天气转暖,张将军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你要做好准备,”姜维沉重地说道,“如果下一次北伐张嶷无法出战,无当飞军就由你来暂领。”
“孩儿尽力而为。”
“去休息几日,随我前往成都。”姜维吩咐道,“你和费家的事,该有个结果了。”
姜远心中波澜不惊,平静地答应再告退,这件事前后拖了这么久,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
成婚,无论是对穿越前的他还是此时的他而言,本来都是件很遥远的事,然而人生总是充满了因缘际会和猝不及防。
连在战场上都做不到算无遗策,常常被意外出现的情况困扰,何况是人生呢?
姜远已经想开了,其实一切都是尽人事听天命,好比这次率领迷越部东归蜀汉,一路上他已经智计用尽,但最后若是没有廖化的那支援军结果便可能截然不同。
……
延熙十六年十月中旬,成都城中有一桩并不引人注目的婚礼举行。
此前极力促成此事的刘禅并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只是托宫中的近侍送来了一对玉璧作为贺礼。
按照费家朴素的家风和蜀汉一脉相传礼事从简的习俗,这场婚礼办得更像是一次朋友间的小型聚会。姜维以公事繁忙为由只待到拜堂结束便离开了,费承同样如此,最后便是张嶷借着兴头强拉姜远和诸葛瞻饮酒。
当晚三人皆大醉,次日谁都想不起来昨夜饮酒时说了什么。
姜远担心自己酒后失言,找到费芸葭小心地询问,后者只是笑着摇摇头,随后见他头疼的模样,便端出了准备好的清茶解酒。
“昨日也就罢了,以后若非大捷,不许如此放纵。”她对姜远说道。
姜远喝茶时呛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道:“夫人这便急着订规矩吗?”
“效先帝入川之故,约法三章。”
“那余下两章呢?”姜远漫不经心地问道。
“凡事讲究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哦?”姜远听她铺垫了这么多,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费芸葭望着他手中的茶盏说道:“我不反对夫君纳妾,但不希望你被声色消磨斗志。西厢的姐姐虽烹得一手好茶,可凉州大捷之前,夫君你只能喝我的茶。”
姜远额头不由自主地冒汗,尴尬地点点头答应:“好好好,都依夫人的。”
费芸葭微微一笑,不按常理出牌地没有说清第三章是什么,转身就走了。
姜远在原地呆了很久,忽然自己笑了起来,因为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下一个目标只能是收复凉州了!他暗暗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