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蜀军偷袭损失了二十九个人,连对方有几个人都没看清?”邓忠对着逃回来的魏军斥候大发脾气。
半个百人队被打残,带队的都伯战死,什长战死三人,连对面蜀军来了多少人马都不清楚,简直是奇耻大辱。
“隐蔽接近突袭,占上风之后又退走如此坚决,蜀军来的人一定不多。”
说话的人是邓艾,他起身离开自己的帅位,走到两名脸色苍白的斥候什长面前,冷厉地扫了他们一眼:“都伯战死,尔等没能斩获蜀军将功折罪,那就按军法斩了吧。来人,拖出去。”
“将军饶命!”
“拖出去!”邓忠唤来了侍卫,把二人拖出门去军法处置。
顷刻间,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便送了回来,邓艾命人将两颗首级传示全军,申明日后若与蜀军交战,一队主官阵亡而副官不能挽回损失者皆斩。
“父帅新到陇右,正需杀几个人立威,这些人咎由自取撞上门来怨不得我们。”邓忠说道。
“区区斩两个什长,算什么立威?”邓艾淡淡地说道,“你去重新选拔精锐斥候,来我帐下听用。”
邓忠不解地问道:“蜀军水寨早已探明,父帅还要往钟堤对岸派斥候?是为何故?”
邓艾反问:“你以为我这些日子一直往钟堤派斥候真是关心姜维造船?我是要让他知道,洮西之战他是胜了,但我们的军心没有垮。姜维一定是被我扰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还击的机会。”
“父帅是想用斥候战挑衅姜维?”
“不错,如果我们因为昨夜的损失就不敢再往钟堤派人,岂不涨了蜀军的气焰?胜败乃兵家常事,姜维既然接招了,那我们就继续陪他玩!”邓艾斩钉截铁地说道。
感受到父亲与姜维死磕到底的决心,邓忠不敢怠慢,亲自前去军中挑选善战的士卒进行斥候训练,准备找回场子。
另一边,钟堤的汉军大营,大获全胜归来的姜远把战况报告给姜维,后者感到十分满意。
接下来几天,水寨对面没有再出现魏军斥候的身影,虎胆营在对岸以少胜多大破敌军斥候的消息也在军中传开了,很是提振士气。
由于此次战果喜人,姜远被要求向军中各部的斥候统领推广自己和虎胆营的战法与经验,迫不得已又在钟堤留了几天。
他其实心里很是惦记前去偷袭姚柯回马场的姜志那一路人马,但拗不过同袍的热情,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军中的其他斥候部队。
在无当飞军呆了两年,姜远已经完全掌握了竹哨的用法,闲下来时也曾考虑过编排更复杂的竹哨暗号以便于在战场上传递更有价值的信息。在和军中的斥候们交流经验时,众人提到了小规模分进合击时各部之间的协同配合问题,让姜远又一次想起了无当飞军用的竹哨。
像在对岸袭击魏军斥候时他把进攻的兵力分成三组,同时攻击三处篝火,这也算是一种小规模的分进合击战术。魏军的三处篝火如果离得较远,则竹哨的暗号就比喊话来得更加有利。
他用随身的本子把这一条灵感记下来,准备等有空的时候和狼池孟牁等人商讨改良竹哨暗号和推广的办法。
交流了几天之后,汉军各部的斥候都表示收获不少,姜远完成任务准备离开钟堤回到自己的军队,在前去向姜维告辞之前他心血来潮地登上了河边的堤坝向对岸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