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钟会真有伏兵,我们岂不是只能看着他建起新的营寨?”狼池忧虑地说道。
他也知道己方的兵力过于弱小,脱离营垒主动出击一旦中伏后果不堪设想,钟会说不定修建营寨是假,想打他们的埋伏是真。
不过要是汉军完全无动于衷,那魏军建好了新的营寨护住浮桥和渡河的军队,一样能让他们无比难受。
大老远辛辛苦苦从汉中赶来,错过了作为东征前锋攻打东三郡的机会,他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把田章这一军消灭掉吗。
如果忙活半天最后还让田章大部逃跑了,这结果任谁都难以接受。
源昕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把虎贲营带过来就好了。”
他们匆匆架设的浮桥不能承受虎贲营重骑全副武装渡河,况且姜远不愿意冒风险让重骑人马卸甲分批渡河,所以虎贲营留在了西岸没有来,只有源昕跟随姜远来到了东岸。
毕竟姜远原本的打算是在东岸坚守营垒扛住钟会的进攻,没想到钟会如此理智没有因为兵力优势而飘飘然,真是可惜了他费尽心机在营垒内设计各种阴损的陷阱和工事。
他们所在的这座营寨绝非从外部看起来那样简单,内部还设计了纵横交错的内墙形成夹道,这些都是为了大门被敌军突破时能够继续维持防线而精心准备的,内墙和夹道之间有大量姜远吸取过往的守城经验结合奇思妙想构筑的杀人陷阱。
不过看起来这些是派不上用场了,钟会虽然未必能看穿他设计的暗堡、地道和陷阱,但却有一种名将独具的敏锐洞察力,准确地判断出了汉军营垒不可强攻。
没有虎贲营,源昕对主动出击感到心里没底。如果有重骑在,好歹可以威慑敌军,万一中伏依靠重骑作为尖刀挫败敌军的包围也不是难事,但现在营中只有无当无前两营步军,对面的魏军之中却还有一定数量的轻骑。
账面上的实力对比差距太悬殊了。
持有同样观点的还有庞宪,虽然无前营的副将于莽一贯喊打喊杀,但庞宪却是个性格偏向冷静毅重的将领。
“我军的优势在于弓弩,弓弩的优势又以阵战、防守为本。从此至魏军新营之间至少有三处可以设伏,钟会无论在哪一处安排伏兵都对我方十分不利。”庞宪说道,“将军若想出击袭扰魏军,则必须先探察这三处的情况。”
他说着伸手在地图上指点,把三处伏击点指明。
“将军,是否立刻派出斥候去探察这三处?”宁随征求姜远的意见道。
姜远摇了摇头,见众人皆露出不解之色,便解释道:“之前两次斥候交锋,我们都胜了,钟会那边损失不小……”
于莽急着打断道:“既然如此,魏军的斥候应该无力再与我方交手,我们的斥候可以在外横行无阻才是,为何又不派斥候去侦察重要地点?”
“难道对付斥候一定要用斥候吗?我们伏击之前那两拨魏军斥候的时候,用的可都是无前营的弩士。”姜远反问了一句。
于莽哑口无言,他对斥候战术并不精通,大致只知道斥候是负责为大军侦察情报的。
姜远继续说道:“站在钟会的立场上思考,很容易会发现这一点。如果我要主动出击袭扰他立营,我势必要担心半路中伏,避免半路中伏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斥候探明适合伏击之地的情况。那么如果我是钟会,我一定会在伏击地点周边张网以待,一举找回前两次斥候战失败的场子。”
众人对这个推论感到心服,但仅仅推出钟会的行动还不够,因为眼前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其实可以不用去管魏军新立营寨。”姜远也不卖关子了,直接把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告诉他们:“比起那座营寨,浮桥才是我们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