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鸯也把骑军分成前中后三队,彼此之间保留一定的间距,以便在遭遇意外时不至于全军拥堵成一团无法展开。
自右路传来发现吴军踪迹的报告之后,姜远全军行动变得极为谨慎,各营之间也十分注重联络畅通,传令的斥候骑马往来,协调各营的前进速度以防出现个别掉队或者突前的破绽。
一路小心翼翼神经紧绷,全军平安抵达了竹溪。
负责留守竹溪的是深受姜维信任的王嗣,姜远将军队驻扎在城外,只让辎重营入城与王嗣交割了半数的粮草。
“姜将军,辛苦你们了。”王嗣签收粮草之后将批条交给姜远,随后问道:“来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
“王将军是指水路还是陆路?”
王嗣笑了笑:“这么说来,总有一处有情况了?”
“抵达杨县之前,曾与东吴水师在江上相遇。”
“哦?损失可大?”王嗣神情紧张了起来。
“多亏了雾天,敌将不识我虚实,稍稍拖了他一阵,总算是让兵船粮船有时间靠岸把人马和粮草卸下了。”
王嗣微微点头,对姜远的做法赞许道:“我军水战远不如东吴,你的做法是对的。”
“确实不如,出击的艨艟队损失惨重,也有不少水军的士兵落在江水中了。”姜远轻叹一声,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王将军,日前克捷,吴军可有残兵逃往此处?”
王嗣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表示未曾见到,随后他又谨慎地把自己的副将和当值的斥候官叫过来询问,两者皆称没有发现吴军靠近竹溪。
“姜将军为何会问这个?莫非你们不止在水路遇到了东吴水师,来竹溪的路上也见到吴军了吗?”王嗣觉得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就有点严重了。
姜维明明已经击溃了孙据的大军,连其本人都擒获了,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吴军此时只剩下上庸城中的残兵和陆抗率领的那一支人马,按理不该还有别的军队在他们后方活动才是。
“那倒没有,只是来的路上有斥候汇报,发现山林中有吴军活动留下的痕迹。诸如未掩埋的军灶、遗落的甲片之类的,也许是我的部下多心了。”
“若是不能断定这些痕迹留下的时间,那也许是早些时候驻扎在此的敌军留下的。”王嗣解释道,“竹溪曾被吴军占领过,附近也和吴军有过交战,姜将军的部下看到的那些蛛丝马迹未必是近日新出现的。”
“有道理,不过宁可信其有。王将军镇守竹溪乃我军屯粮之地,须当小心敌军散兵游勇潜入破坏。”姜远说道。
“姜将军放心,我已命人在粮仓周围严密警戒,绝不容宵小接近。”
姜远也相信以王嗣的持重,定能看守好囤积在竹溪的军粮。天色不早,他准备向王嗣告辞,回城外自己的军营之中休息,等明日再启程把余下的粮草押往前线。
“报!镇军大将军!”
姜远刚刚行礼转身,差点被迎面跑过来的一名士兵撞倒。
他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识按住刀柄的冲动,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使之停下,随后侧身让开。
“何事惊慌?”王嗣对自己的部下如此莽撞感到不满。
“粮仓……粮仓起火了!”
姜远和王嗣闻声都朝城中粮仓的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混乱、火光,只有一缕淡淡的烟雾。
火情看起来不大,或者已经被士兵们控制住了。
王嗣黑着脸带领一队随从快步往城下走去,姜远朝不远处的高骋等人挥手招呼了一下,也跟着他们前往粮仓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