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回来了。”
临沅外无前营驻地,庞宪带人在辕门迎接从夷道返回的姜远。
“怎么了,看你神色匆匆,军中有事?”姜远下马将缰绳交给高骋,跟着庞宪往营中走去。
“有个人要见你。”庞宪压低声音说道。
姜远笑了一声:“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从江北来的人。”
姜远神情一凝,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庞宪将他带到一座空置的军帐门前便停住了脚步,和其他人守在帐外,示意姜远独自进去。
姜远踏入军帐,帐内之人正好转过身来与之面对面。
“平南将军姜远?”
对方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目英挺不凡,披着一身漆黑的大氅,将整个身子都罩在其中。
“你是何人?”
“我叫姜望,大魏凉州刺史。”
姜远心中一惊,微怒道:“你行刺大将军之事还未清算,怎敢来我军中相见?”
“在金城行刺是因为我需要一个进身之阶。”姜望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他抛妻弃子自己去了西蜀,如今做到大将军之位,我向他讨回一点旧债有何不可?”
“说你的来意。”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看来我运气不错,不用和死板的人打交道。”姜望戏谑道,“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是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年初的时候我劝吴主和大魏联合对付你们,现在我也用同样的理由劝你和我联手对付吴人。”
姜远皱眉道:“是劝我?不是劝我国?”
“对,就是劝你。”姜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准备对陆抗动手。”
“陆抗在交州,我和一个虚位的伪凉州刺史有什么联手的必要么?”姜远的语气中露出鄙夷和轻蔑,“不知足下有多少兵马?又或者见识过多少战阵?”
姜望哈哈大笑,他一笑起来便让自己英武的气质完全崩塌了,也让姜远更为心生厌恶。
“我没有兵马,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可以合作。你可以想想,连我都知道你们要对付陆抗,这一仗真的能成功吗?”
姜远无言以对,南下袭击陆抗后背这一招好就好在太过简单有效,坏也坏在太过简单有效,虽是阴谋,但用起来却和阳谋一样显眼。
“陆抗善于用兵,他不会看不出来自己一旦踏足交州西部,全军生死就交给了武陵郡的你们。”姜望说道,“吴人已经多次背叛过你们,换成你是陆抗,你会放心让自己的侧翼暴露在仇敌的兵锋之下?”
姜远反问:“那么足下可以为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我会给你创造可以伏击陆抗的机会。”姜望胸有成竹地说,“如果你按照姜维的命令从武陵郡南下进入交州,我保证你见不到陆抗的一兵一卒,因为陆抗不会再西进了。”
“那他如何对付陶璜,交州不要了吗?”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古语?蝮蛇蛰手,壮士断腕。”
姜远并不怎么相信姜望的这句话,反驳道:“陆抗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交州对吴国很重要。这一撤断的不是一腕,是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