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恭露出凝重的眼神,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沙赤说这伙人的首领是一个名叫上官朔的任侠,纠集了一帮流徙逃犯和游侠豪杰长期盘踞在荆南,号称金乌军,有上千人的实力。”
“我竟全然不知此事。”费恭诧异地说道,“若上官朔有如此声威,为何自到任以来从未听人说起过。”
“恐怕是金乌军不愿搅入我方与东吴的战事,之前主动往交州退避了。还有,沙赤说金乌军背后有荆南几家大族的支持,我认为这一点可信。”
费恭沉吟片刻,喃喃道:“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外面那些人瞒着我们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那是自然,上官朔本就是他们豢养的爪牙,之前暗中对付吴军,在荆南搅局。现在他们定然又觉得我们碍事了。”姜远咬了咬牙。
“所以你才让麾下的军队进驻西面的山地,是担心对方势大,临沅城恐有闪失?”
“是,本以为不过是百余骑的流寇,现在看来不得不谨慎提防。”姜远郑重地说道。
费恭一口答应下来。
姜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高骋他们人呢?我今日来府上,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
他早就把高骋和自己的整队亲卫都派到费恭身边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按理说这些人应该寸步不离才对。
高骋跟了他那么长时间,不是玩忽职守的人,姜远心想多半是费恭把他们派到哪里去做事了。
果然,下一刻费恭便回答道:“之前和你说过,芸葭不是快要来了吗?我看你忙着军务,也没时间去接她,就让高骋带人去了。”
姜远一时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他上回确实很快就把费恭嘱咐自己提前去接人的事给忘了,因为眼前要操心的东西实在不少。
费芸葭怎么说也是他的正妻,说起来还算是天子和义父二人亲自撮合的,这次千里迢迢赶来相聚,还带着他们的幼子,这般疏忽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高骋他们走了多久了?”
见姜远脸上露出羞惭之色,费恭反倒笑了笑,安慰道:“已经出发两日了,贤侄勿忧,我看你那侍卫长是个办事牢靠的人,交给他不会出错的。”
这倒是实话,高骋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而且平日里和姜志混在一起的时候多,也从那小子身上学到不少本事。
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费恭把话题转回了眼前的正事:“如果沙赤首领所言不假,那现在外头也许就有暗中支持上官朔和金乌军的人。这样,你先回军中去继续准备,我借这次机会和外头那些人敞开说话,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想法。”
姜远答应了费恭的安排,不过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上官朔袭击临沅城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发所为?叔叔好好考虑一下这一点。如果金乌军现在还被大族们操控,那他们应该不会让盗贼在自己还身处城中时发起袭击的。”
姜远想表达的意思是,也许外头那帮人打算等土地和人口的处置方法下来之后再视情况是否要动用上官朔这张底牌。也就是说,如果官府和他们的协商没有达成令人满意的结果,他们也许会在离开之后出动金乌军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