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合十,将翠绿佛珠合在掌心,拜了拜祖宗牌匾后,她才转头睁开不过紧闭几秒的眼睛。
金色的,不染丝毫邪念的瞳孔,每看人一次,都让他人觉得她圣洁如雪,但她却是抬手间,立马让他人脑袋移位的狠毒角色。
至于她究竟是不是如此的角色,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的伪装。
在有神氏盘根节的家族内部,有太多利益关系的节外生枝,数的人都妄想,完全把控她这个神女。
就这样混乱的世道,不能怪神心冷漠,众人皆从异能为游戏的一场角逐中,早就疯狂的分不清敌我,又怎么能以理服人呢!
略撑着侍女的手站起来,佛珠却仍在左手一颗颗的细数着,衬得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玉指纤细又柔软细腻。
侍女荷之却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里,也是这样肤白细腻如脂玉的手,一点点的将白色的,打磨光滑的佛珠,硬生生的塞进了那几位将军的口腔中,鲜血则在他们的不肯张嘴的气节之下,与纯白浑圆的佛珠必须进入的争执间,疯狂流泻而出,染红了一地的雪。
其中一直不肯张嘴的那位,拥有一双澄净眼眸的少年将军,最后在神女的蛮力下,一排笑起来更衬得少年,可爱、整齐的牙齿全部崩了个稀碎。
阙华见荷之走神怔愣,看着窗外“簌簌”直响的落雪,不禁好笑的用沾染了自己余温一侧的佛珠,缓慢的滑过她的粉嫩脸颊。
“九歌家将军九歌中池,妄图直接将我押入皇城,我不否认他的英勇畏,但这般的礼,更何况他给我下了一剂猛药,还枉我以为他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顿了顿,她抬手间满树的梅花便迅速的落了下来,飘零又盛大的,宛如一场猩红的宴礼。“若我说他企图得到我呢?他九歌家恐怕是株连九族啊!”
声音越来越低沉,直至消散在了这冷意四窜的炎冬气流中。
不是她狠心,她身居神女之位,又父母依靠,有神氏族长待她不薄,然而却性格软弱,有神氏的孩子们学过的许多东西她都不知晓,如履薄冰的生活着,连梦中都是漆黑的。
可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有十八神子坐镇的有神氏,压根不怕任何一方势力,只要这位被誉为是创世神转世的神女,能颠倒事实的这么一说,那么连王朝怕是都只能换代,就像刚才那场已经从梅树上生长至今的梅花,就算是连根拔起,都不过是神女想与不想之间的一个瞬间。
就算做了事,十八神子也会为她兜底,更别说都快为她肝脑涂地的有神家家主了,只是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为自己犯下的买单,她只能事事做到最好,不让别人胡乱猜想罢了,但她绝非“善类”。
“死的又不是他的真身,怕什么,只是给他长个记性,他真以为异能为‘复生’的自己能直接逾越整个神族呢!”
见她不过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荷之则在心里一阵后怕,那这个记性也太疼了吧!
当时的场面太像两个疯子的对峙,她一个啥异能也没有的普通人,害怕的连连后退啊!
荷之虽然听见阙华这么说,但也仍然觉得九哥中池的这个“复生”实在是一个太恐怖的异能,于是忍不住手抖的扯住了阙华的袖子,颤声道,“那他岂不是能数次的找您麻烦?”
阙华安抚的握住了她的手,“反正是找我麻烦又不是找你的,我要是死了,你得给你家神女我收尸啊!”明知不过是一句笑话,荷之还是不想听她这样说,连忙摇头红了眼眶道:“我不要!神族是永生的,您才不会驾鹤西去呢。”
她这样有点,“我家神女最厉害”的骄傲模样,倒是可爱,阙华摸了摸荷之的头,心底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前有创世神改了这瀚海大陆主神辜尽命格,后就有创世神与主神估计全都遭了反噬,不断转世,不断相爱,不断过,而她阙华又被世人称为创世神转世,那么那位主神呢,怎么一直没出现呢?
可见世人的猜测是的,因为她并不认识几个神族与她一般大的男子,除了几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就算曾经与她相爱的少年郎,也被她以窥见其命运的借口,亲手推开了,她与创世神实在不像,可是命运有时候谁又能说清楚呢?
“外界一向也猜忌我拿不出十八神子,不过是因为他们并不会被常人所见,我也颜让他们暴露自己,就为了给我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