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王朝就在最北端,北端一直以来都是极冷与极寒之地,而皇城就建立在这晏清王朝的最北端。
皇城特莱梅尔有着东西南北四国最大的朝圣殿,敬奉神明之中,南方宗丽王朝才是最尊重神明的,但奈这北方地大物博,南方水运亨畅,除了南北方以外,东西方两国,甚至不够看的,更别提市场的繁荣程度。
“想买些什么?”
“我感觉这里的东西都挺好玩的,但是我从来没来过这里,若是可以,我想买几盏花灯,等着来年花朝节的时候放,晚上百花齐放,馨香满园,万盏灯亮,像是白日般光亮,定然是漂亮的。”因为有神氏的拘束,她的确没有出来看过这集市的热闹,害怕她被挤来挤去的迷失方向之后再丢了,御洲特意找了几个幻化成人的鸟妖驾着马车一路逛着。
御洲掀开马车帘,珠帘上绑着绒毛,打落在手上,只觉得温柔细腻,阙华拿着方才一个鸟妖递给自己的数十本商品图鉴中的其中一本,随意翻看间,御洲已经递过来一盘盖着精美盒子的糕点。
阙华接过来打开,眼前立马一亮,都是些精致漂亮的点心,“我们走了许久,你又没吃东西,晚上再带你去吃好吃的,明天一早我会将你送回有神氏,你以后的路自己一定要知道怎么走,我会尽可能的保护你,但是我不会永远在你身边,那个太子,定然是你从前喜欢过的男子,但是你很清醒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所以你未曾失态。”
“不,因为我与他的命运从一开始的交汇就是的。”说罢咬了一口糯糯的点心,吃不出来什么味道的疑惑皱眉,御洲不喜欢她说起别的男人,以为她皱眉是因为那个男人,刚想说她两句,就听她道,“有点不太好吃。”
委屈巴巴的,御洲心里却舒服了,他拿着阙华一直挂在腰间的碧绿佛珠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头,“你那个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啊,方便跟我说说吗?”
他眸色低沉着,即使瞳孔颜色被妖术遮盖成了黑色,却仍然抵不深处的鲜红。
阙华太久不曾说起他,如今让她突然开口,她忽然却不知从何说起了,但是心里却仍然比坚定着一件事。
“他不是我的太子,他必须是晏清王朝的太子,中宫娘娘的太子,而不是我的太子。”放下糕点,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碎屑,她定下心神镇静的看着御洲,纠正他话里的误,“我从多年前第一次见他时,就已经看透了他与我之间的命运使然,我若是为他离开有神氏,我必被千万人杀死,诛神的异能增强力度之大,没有人会不为之心动的。”
“你害怕为他死。”御洲勾人狐狸眼内全是探究与深重的暗色调,他在思考什么,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千年的狐狸,岂是普通人可以窥探一二的,然而阙华迅速反驳,“我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不过一条命罢了,我死了,也会有其他神女代替我,若我真是创世神,那么死后他们必进阿鼻地狱,然而这都是他们死后了,谁又能在生前看见自己死后的事情呢。”顿了顿,“于我而言如云如风一般轻,死后也不过是还未来得及翻越一重重高山,跨过一条条波涛翻涌的河流。”
“至于他,以前......”,她攥紧了手,沉下了鲜活的神色,“十岁那年我的第一次见到他,他当时十三岁,在北幽州卖字画为生,他极富有才情,诗词画赋皆为上品,我想不能让这样的人被埋没了,便让他在有神氏,为他寻了个老师的职位,教导我和有神氏的几个好学子弟,在相处过程中,我脾气不好,总是惹他生气,可是他对我和对其他人不一样,我们便私下里在了一起,但那是我十六时候的事情了,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年,他就生了重病,他让我随他离开,我彼时已经看过了我与他的命运,但我还是随他离开了,那晚我害怕极了,我渴望他能活下去,我却更害怕我死后,没有人会再记得我,所以在他晕倒后,我走投路找到了远山家,远山横给我拿药救他,但是那药会让他忘记我,忘记所有他经历过的人,但至少我还活着,我自己记得自己就够了。”
她驻水的眸子里全然是伤痛,配这凄冷的雪景倒是相衬,叹了口气,伸手去接马车外又飘然而至的落雪。
“我不想如槛花笼鹤一般,困厄其中一辈子。”喝了口御洲给她的茶,阙华这才微红着眼眶抬头看着他,他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如今倒是多愁善感了起来,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没有人会一成不变啊,就像那个远山横,他小时候明明是一个见点鲜血就哭的小哭包,越长大越可怕呀,每次发疯,我从要抽他一个巴掌到要抽他四个巴掌才行,手都抽疼了。”
阙华边嫌弃远山横,边心疼自己可怜的手,真的不想看见他,求求老天开眼,别让他跟着自己了。
御洲心疼又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忽然手被她一把抓住,小心的质问道:“那我的暗卫呢?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哟,你老情人你也不关心,那个一看就挺喜欢你的远山家公子不关心,我这样的尤物在你面前你也处的跟兄弟似的,怎么着,他长得比我好看?”
“没有。”
“他比我强?”
“没有。”
“他比我有钱?”
“没有,没有,都没有。”阙华不理解他怎么回事,忽然计上心上,轻撇了下嘴,抬了抬下巴,故意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你看你,要为我杀人,又给我花钱,还在这里询问我的过往,你肯定是......”喜欢我吧,阙华话还没说话,立马被真诚的御洲打断了,“是啊,我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