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的路面上到处是湿滑,细碎的冰块贴在路面上淡淡的一层,碎的像是玻璃一片。
神女殿在整个有神氏的最高处,金银玉砌中,并太多活物的气息,殿外却有数漫天垂下的华美绣帘。
在夜风中,早就不如白日的庄严肃穆,到处是凄楚的光景。
九歌中池也不想来的可是,太子在他心里不算好人,他的哥哥又一肚子话不愿意说出来,至于九歌家,当然不会以身涉险的帮助这位神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过来想提醒她,但是总之,自己不能看着她去死。
好容易爬上了神女殿,抖了抖肩上落下的飘雪,偷偷摸摸的在暗处摸索着,绕过数的守卫与侍女,竟也畅通阻的抵达了神女殿。
这里的守卫力量,可是真的不怎么样,小打小闹似的,九歌中池在心里愈发觉得这有神氏上下真是用心险恶,令人后脊发凉。
握紧了手里的短刃,翻过几间高耸的房檐,轻松自如的抵达内殿,与自己只隔了一个雕刻着莲花紧闭的大门,与高大屏风遮住屋内大半光景的神女,已经睁开了,原本就不过是浅浅闭眼的双眸。
她背对着即将踏进屋门九歌中池,屋内的供暖太足,左右壁炉内的炭火“滋滋”冒着火舌,发出如同灼烧肉体的轻微声响,同时还有不是火光细小的爆炸,整个屋子都似乎被焦灼的炙烤着。
阙华身上除了裹在胸前,长至脚踝的宽大里衣外,余下的只有披着的一件暗红的透光长袖裙裳,她入睡的模样极不规矩,白皙纤细的小腿未被丝毫衣裳覆盖,全然露在外面,背对着他的后背也裸露着,外裳只是凌乱的散在她的身下,宛如一朵绚烂的花。
但是她的身形是极为放松的,恣意的,九歌中池也不想让她日日活在提心吊胆中,可是更不想让她被人算计,于是快速的移开眼睛,大声道,“九歌中池拜见神女,深夜探访多有得罪,还请神女谅解,我有大事要报。”
他陡然提高的声线,中气十足,震得那房屋内在阙华身旁的蜡烛都不免的摇晃了起来,屋内本就因夜深时刻,人声寂静,烛光被灭了大半,此时更是摇摇晃晃的,看不得真切。
阙华本来感受着他谨小慎微的动作,想要嘲笑他缓慢且犹豫的踏进屋内的踌躇模样,却不想他忽然来的这一嗓子,真是吓了她一跳。
生出了想逗逗他的心态,便轻声温柔的边起身边招手道,“近前来。”
果然,他立马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站起身,踱步过来,又跪在了阙华身前。
“是有神氏大长老,想要杀你。”
他害怕她不信,有些激动的抬眸看着她,有烛火在她金色的瞳孔中闪着火红的光,她在温柔暖黄的灯光中,微抬下巴看着笨拙出声,大半部分都在黑暗处,光都法照到的九歌中池,“你要救我吗?”
九歌中池立马拉住她垂到床下的暗红衣袖,那像鲜血一般染红他手的颜色,让他几乎成为了与她融为一体的人。
“我当然要救你。”他快速的斩钉截铁道,阙华疑惑的靠近他,“可是我杀过你,你不应该救我,你应该盼着我进入阿鼻地狱,永世法超生,你想让你哥哥脱离我的掌控,你想代替他,甚至为他去死。”
她是清醒的,但是她法探查到其他的因素,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缘故的对另一个人好,这是她的准则,却不想,她有时候也会逾越她自己的准则,这人情冷暖之间,多的是不求回报,也多的是锱铢必较。
九歌中池一时间只想反驳她,可是反驳的话,在舌尖打转的最后,也只得被自己硬生生的忍下,舔了一下被自己咬的发颤的舌尖,逼着自己咽下一口腥甜的血后,才抬头,肯定道,“你既然猜到了,那还请你有什么都冲我来,而不是干扰我哥的心绪。”
见她不回答,九歌中池也不气恼,只是瞬间利用短刃在手的机会,划破自己的手,在阙华眉心一点,阙华大惊失色之际,慌忙想要擦掉自己眉心的血迹,却被地上跪着的九歌中池一把握住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