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神殿内,鹤婧跪坐在窗边,窗外是一丛丛高大的竹子,有万千光点从那竹子的缝隙中透露出来,照耀在她的脸颊上,显得她愈发的柔和。
她爱素净的色彩,与姬云利爱浓烈的色彩不同,就连性子都是淡淡的,阙华很喜欢她,喜欢与她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什么都不说,心都是静着的,就像殿内飘飘悠悠浮动的焚香气息,香气呈白色随风动,畅快至极。
“您坐。”她抬手,袖子上绣着三朵互相掩映的兰花,耳朵上戴着的细坠轻颤着。
阙华漫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下,九歌中池坐在她的右手边,北端,身居高位者坐。
在他心中,她永远是上位者,永远是他敬仰的人,哪怕他已经回到了辜尽的地位,几乎不费力,而她曾经为他的命运,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心中是万般难受。
鹤婧并不像姬云利那般,有许多话,能说的就说了,她含蓄且许多希望阙华自己能懂,而不是在他人一字一句的领导下。
“我今日想抽查您的知识储备,如若我不满意,还需要您手抄。”她不落痕迹的瞟了九歌中池一眼,希望他一句嘴都不要插,谁人不知道,创世神为他沦落至此,但都是爱吗?鹤婧想全然不是,至少有一半是创世神心怀慈悲,不愿意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落得尸首分离的局面罢了。
阙华有些紧张的抿了口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也不是不行,但是有神氏,也没教我什么东西。”
“有神氏的所有,自然有人亲自去算清楚,哪怕是诛九族都可以,蒙骗神明,尤其是心怀慈悲的您,罪可恕!”
鹤婧法想象神女如她从前般的如履薄冰的活着,是什么样的感受,她自幼做了许多苦活,为生计奔波了好多年,被人算计过,也算计过他人,可不是二十年如一日的深陷如此人心叵测的环境中,几乎所有人都想要她身后的十八神子之力,却没人想要她,只想丢弃她,创世神怎么可以受那样的罪,果然,没有人的成神之路是简单的——哪怕曾经是神明。
“株连九族?依我看不行。”
九歌中池嗤笑一声,他握紧了拳,又不禁想起了,那日他听见的处处针对阙华的对话与有神氏的栽赃嫁祸,自然如此……也别怪他了!
“依辜尽主神看呢?”鹤婧故意开口点出来,让他的马甲所遁形,“辜尽?你是辜尽主神?”阙华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他大气不敢喘的低下了头,哪有刚才半点意气风发的模样,像个小鹌鹑的样子,鹤婧笑了笑,“您也不是有心隐瞒的,我想创世神总会理解您的,您但说妨。”
“我……我觉得就让有神氏去当这个神女之位,既然是隐瞒了皇室的,皇室总有一天会算账,皇室早就猜到是她有神锦茵的手段,可是却仍然调遣了九歌铎去往边疆守关,一个元帅,遭受如此责罚,除了皇帝的忌惮外,也真要好好感谢她有神锦茵了,至于阙华,有神氏蒙骗她如此强,就让皇室蒙骗这个妄图得到世界万人敬仰的神女吧。”
皇室一定会跟她有神锦茵要十八神子,届时她定拿不出手,就看看,这有神锦茵还能不能再活的好好的。
辜尽看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热水,不禁愤恨的想起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丑陋的嘴脸,“对了,你的那个暗卫竹玄,我怀疑他跟沌零有关。”
“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阙华,我便如此叫你了,我们要开始了,你的测试。”
见辜尽还想说什么似的,鹤婧抬手一换,阙华只觉得亮如白昼的光闪过,太刺目了,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只见仍然还是之前的场景,而身边没了九歌中池,不,是辜尽的身影了,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他呢?你把他转移走了?”
“我还没有那个本事,把一个能力在我之上的主神转走,我不过另辟一个他进不来的空间,这是我的绝对神域,人能进,只能从内里破局,你猜猜看他成神,花了多少年。”
“一百年吗?”
“不,他只用了十年,十九岁成神,二十七岁成为主神,段珏若不是十八岁遇姬云利,他几乎会与辜尽在同一年纪成神,可惜了,为了那个孩子,他自愿耗尽明明可以一冲入神的能力,又花了百年才再次成神,若不是姬云利将那个孩子扼杀腹中,提前结束了改变那个孩子命格的进程,否则他再度成神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