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这话,振聋发聩,备受教了。”
刘备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道。
“皇叔且慢,亮还未言罢。”
“以当今朝局来看,朝廷是再也分不出能如同皇叔一般了解南蛮实情,了解益州所需的,且分量足够,威望足够,才能足够的主官来分管益州了。”
“若在下这书呈上御前,定然也是要推荐皇叔来治理益州之地的。”
诸葛亮这话说罢,张飞立刻拍手道,“侍郎识得大哥之才!好!”
“翼德且慢夸,这益州主官并非是好坐的。”
“此刻朝廷人才紧张,分不出能协助皇叔的辅官来支援。”
“即便有,那也不能像当地士人一样了解益州本土所需。”
“若皇叔坐上此位,定然要与益州本地世族搞好关系,从内部选拔贤才录用。”
“以此为基础后,在慢慢实行朝廷新政,开放乡学、私塾,同朝廷一般建立完善的官员任免制度。”
“这话说得容易,但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的。”
“这益州毕竟偏远,不同于豫州,但凡有些什么事情,都能依照朝廷有个参照,或者朝廷尚书台直接出手干预。”
“若是益州出事,只怕朝廷得知,做出决策,发回益州,这一个过程便要数月之久。”
“如此时长,事早已生变,若采用朝廷方针,皆是无法对症下药,终免不了朝臣参皇叔一般处事无能。”
“若不按朝廷方针,自行处置,处置好了还则罢了,若是处置不好,免不了要被朝臣参上一本目无朝廷的书。”
经过诸葛亮一番深入浅出的解释,张飞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哥哥,这活儿,干得好不讨好,干不好要吃罪啊。”
“张飞将军此言总结得很好,索性皇叔身份不同,毕竟是皇叔,面对此等问题,总是比寻常之臣要好上许多的。”
“但皇叔之名毕竟不是免死金牌,也是总有用完的一日,所以在下于此处就想问皇叔一句。”
“益州之职,皇叔若是敢接,在下这便书信朝廷。”
“皇叔若是不敢,我与张辽将军就此回京,一切事由如何处置,全凭朝廷定夺。”
诸葛亮说罢,端起一碗茶便是一番痛饮。
刘备闻言,缓缓起身道,“予自幼飘零,也曾四处求学,拜得名师。”
“本指望凭借一身本事,为我大汉立下不世之功。”
“只可惜韶华易逝,人不少年,备空有皇叔之名,却碌碌无为,如此蹉跎已有二十余年啊。”
“想我高祖昔年,斩白蛇起义,诛灭暴秦,登上帝位之时也五十有四。”
“此刻备尚四十有余,如何能因艰难而弃邦国大事?”
刘备一边说,一边踱步,一边踱步,一边留下两行清泪。
说罢此言,刘备一个转身,表情变得坚定而严肃继续说道,“黄巾乱我大汉,诸侯各自为政。”
“若非我皇室有陛下如此英才,大汉之基早已摇摇欲坠。”
“量我刘备一身之才,绝非能与陛下同日而语。”
“但备实也不敢妄自菲薄,若只是益州一州之地,陛下若肯交付给臣,臣便是死在任上,也要换陛下一个施行完新政的益州!”
说罢,刘备抽出腰间佩剑,一击斩碎了桌上自己的酒爵道,“备若有违此誓,当如此爵也!”
“好!丈夫意气当如是!我张辽也愿署名,保举皇叔主政益州!”
张辽见此立刻拱手道。
“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