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了公文包刚要出门。
“他是有什么麻烦了吗?”
“那倒不是,”苏西卷着辞典的一角,“我今天上午有一场庭审,是他接手的案子,我刚刚看了卷宗,发现他提供的证据……怎么说呢……这个案子大概还是会维持原判的,他如果想赢,还得再提供更详细的信息资料。”
苏西点到为止。
司君琊作为律界领军人物,应该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挂断了电话,司君琊伸手:“你今上午那个离婚案,资料给我看一下。”
“啊?”张启有点懵,但还是打开了公文包,将准备的庭审资料交给了司君琊。
这是他第一份案子,他已经很用心了。
司君琊翻看了资料,又问了几个问题,摇了摇头。
“不够。”
“什么不够?”
家暴的证据已经板上钉钉,医院出具的证明也有,什么东西不够?
“手段还是太绵柔了,光靠一个医院的证明,不足以百分百拿下。”
“可是根据我国律法,对婚内实施家庭暴力或者虐待的,只要调解无效就应当准许离婚!”
“应当准许离婚……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太多了,你有证人吗?有施暴方的书面保证书或者录音吗?”
“这……”张启噎住,他没有,他认为医院出具的证明已经足矣,原告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没法证明她身上的伤就一定是被告打的,启哥,你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糊涂,他们之间还牵扯到巨额财产分割,一旦被反咬一口,你就是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可是女方那边要不是真的绝望,也不会又忍了这半年,她周边的人都被她那禽兽丈夫的钱收买了,没人会替她说话的。”
司君琊眼眸一亮:“收买?银行流水或者转账记录呢?原告陈情说有一次被打后拖出门外了,那视频监控呢?”
“这还有不到两小时就开庭了,来不及了吧?”张启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出了纰漏,把这个案子想的太简单。
“来得及,我让小金去帮你,你们分头行动,我再研究一下,看看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帮忙吗,你们快去吧!”
“哎!”张启答应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喊小金。
司君琊冷静下来,看着手里的手机,有些想不通苏西为何要特意打这通电话来。
对她来说,不是袖手旁观更好吗?
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苏西转着笔,盯着文字发呆,受贿这种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自己也在里面洗不干净,自然不会想让司君琊发现,可她得做个好人,就得改变既定的命运。
她很同情被家暴的人,也觉得自己以前的做法非常不好,为了弥补原告,也想给她一个希望。
照片上的女人脸型消瘦的不成样子,脸上一大块青紫,也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显眼的伤。
既然打了官司,就要干得漂亮。
想到此,她从办公室出来,去了旁边的大办公室。
那天在酒局上,除了她还有严庭长,如果不想被人查处,她也需要去提醒他一句。
铛铛铛。
敲门的声音响起。
“请进。”严庭长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