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阿娈,你就呆在家里,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召娈不禁想着,真的吗,或者只是一种安慰?
召磐站起身来,走出了正堂,令执也跟了出来。
“师傅,城里发生了什么?”
令执想要了解困扰召磐的事。
召磐兀自摇了摇头,背手远眺。
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徒弟。
“如果事情恶化,我也难以自保。”
令执看到了一张严肃的面孔,内心一凛,往常师傅总是云淡风轻,现在,他的眼里竟有一丝决绝。
“不出意料的话,太化隅修士回来城里选生,那是你们的退路。为师与太化隅还算有往来,我能让你们成为外门弟子,剩下的就靠你了。”
“这……我真的帮不上忙吗?”令执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不是现在,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其他事情不用管。”
召磐交代了几句,很快就再次出门。
召娈一直静坐到深夜,令执叫她快去休息。
她说现在睡不着,有些东西怎么样都忘不掉。
令执走到她旁边坐下,想要安慰她几句,但是连事情经过都不知道,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师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就按师傅说的做,然后尽量变强,才好帮助他。”
召娈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说:“我那时只记得有一群坏蛋,嚷嚷着要杀掉我们,我跟着爹逃了出来,一直到现在。”
令执眉头皱了皱,他看着召娈的脸,生出一股怜爱之意。
“别怕,我是你师兄,挡在你前面。”令执安慰道,可是召娈听到后,却想到了什么。
她压下去的悲伤又在翻涌,在令执面前,她不好意思哭,但泪水还是溢了出来。
两行泪从脸颊滑落,滴在了紧攒着的手上。
她哭着说:“那时我很害怕,我大哥也是说,不要怕,我会把坏蛋挡住,他们伤害不了你……”
令执也很难受,想着安慰却让她哭了起来,他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试着搂住她,然后不敢说话了。
召娈靠在他的身上,抽泣了几下,然后抹了抹眼泪,慢慢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令执轻轻摇了她一下,“睡了吗?”
她没有回应。
于是他将召娈抱起,送回了她的房间。
………
天一亮,令执早早起身,他今天要去北门街的刀铺干活了。
他进入密室,用一个背篓将几块玄铁、自己锻打的青铁剑胚和岩兽的皮装走,打算在铺子里铸一把玄铁剑,岩兽的皮则用来练手,剑胚就有时间再继续吧。然后他背上背篓离开密室。
出门前,他想看看召娈怎么样了,他来到房门前敲了敲。
里面传来召娈的声音:“什么事?”
“没什么,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就是昨天睡得有点晚了,想再睡会儿。”
“哦,那我出门了。”
令执放下心来,小跑着去往北门街。
这一路走来,四周倒没有什么变化,仍然繁华的商业街,热闹的集市。
他跑到那一块空地时,那里仍然站着几个孩童,看衣服就知道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而人数相比之前少了许多,不知是他们都被领走了,还是因为自己连杀五个山洞的妖兽,被袭击的人减少了呢,他不知道,但他乐意这么想。
总之,这不是一件坏事吧。
来到北门街,几个熟悉的眼神看向令执,眼神们没有看到召磐,就没有把令执放在眼里。
连续好几天召磐师徒都没有来北门街,找他们的顾客都来找这些铁匠了,铁匠们的生意都相应好了些,而且还有好的矿石可以拿,不用担心被某些人买断了。
在北门街铁匠眼里,召磐是个格格不入的人,他技艺高超、自行其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京城呢,非要来这里抢他们的生意。
可以说他们小人之心,或是凡人的眼光。
但召磐和令执知道他们这样想后,不会觉得他们是的,更不会觉得自己。
因为修行就是这样,等修为上升后,他人的生杀予夺又如何评判,更何况练体。
令执没有在意北门街里任何人的目光,他来到了师傅的铺子前,看到用来关门的裹铁门板倾斜了很多,露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缺口,他知道这是老鼠弄出的痕迹。
他将铁锁打开,三块裹铁门板拆下叠放在一旁。
铺子里,刀架上的刀剑摆放整齐,没有缺失,他看到了自己锻造的青铁砍刀,摆放在最下方,不禁笑了笑。
以后还要继续努力啊,争取造出一把绝世宝剑出来。
刀架之后是一扇内门,门旁是师傅常躺的摇椅,摇椅旁一个小桌子,其上一个酒壶。
他打开内门,里面是各式锻造器具。
他放下背篓,用灵力点燃了锻炉。
令执将内门半掩,留一条较宽的门缝,这样使用灵锤不会被外面的人看见,自己也可以照看到外面的刀架。
炉子熊熊燃烧,但温度还不够,他倒了一铲子煤炭进去。
他将岩兽的皮肤拿出,用钳子夹住,放进金黄的锻炉内。
岩兽的皮肤这么硬,应该可以如此加工吧,他想,不一会,他抽出钳子,只见岩兽的皮已经被烧没了,只有剩钳子上的一点。
“啊?”
令执有点惊讶,但却也是情理之中,锻炉是烧铁用的,妖兽的皮肤不就烧成灰了吗。
看来要问问师傅,妖兽的肢体怎么锻造啊,他想,之前师傅来时,情况变化忘了问,真是……
令执放弃锻造岩兽皮肤了,他改为锻造青铁,他想着,先做一把青铁剑出来练练手,再使用玄铁,难度一步步上去,要稳扎稳打,不可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