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追杀,所以在三人众字阵的军卒刀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反抗,就被宰杀了大半。
不过是顿饭功夫,剩下的除了两个头领还在负隅顽抗,就还有几个见势不妙立刻逃窜去山里的匪贼没能抓到。
刘一勇甩干净刀上的血,冲着对上山贼头目有些缩手缩脚的军卒喊道:“你们怎么回事?打一个武道入道初期这么费劲吗?”
“队正,不用抓活口吗?”军卒们委屈的回道。
若不是为了抓活口,他们早就把人砍了,哪至于这么久还没打完?
“抓什么活口?直接砍了。”刘一勇冷哼道,“都是些无用的小山贼,修为最高的都没到练皮境巅峰,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抓了也是白费劲儿。
都不是他肯不肯说出来的问题,是他能知道多少都不一定。
修士,无论是什么品阶和境界,都习惯了用修为来判定人。
就虎狼山上这一群没名堂的匪贼,充其量也不过是黑教的利用对象,能随意扔了换新的。
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机密消息。
刘一勇话音一落,军卒们还没加紧动手,三个刚才还横眉立目的凶恶首领中的一位,就先无视另外两位噬人的目光,大叫了起来。
“军爷!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黑教中与我们联络的人是谁!”
“嗯?是谁呀?”刘一勇一愣,挥手让军卒们暂缓了攻击。
“五长老!是五长老!若是你们肯放过我,我就把五长老的一个秘密告诉你们!”头目一见有希望,嗓音尖利的叫唤道,“那五长老专修驭鬼之术,就是我们背后之人。他练功突破修为要一对宝贝,你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那对宝贝在哪!”
“宝贝?”陈玄帆托着“小老头”走了过来,“你说的一对宝贝,该不会是两个命格奇特的男子吧?”
“正是!”头目叫喊道,“这位军爷既然也知道,就该明白事关和圣教五长老生死攸关的秘密,足以用来换我这一条烂命了!”
“你还知道你是一条烂命啊?挺有自知之明的。”陈玄帆冷笑道,“放了你也不是不行,我问你,你们山寨里的人,都是从哪掳过来的?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军爷!那些小丫头都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也有被亲生爹娘送来换钱的。这方圆百里,凡是乞丐地痞流氓拍花子的虔婆,都知道我们虎狼山上肯花钱买人,还不挑货,所以有猪仔都往这里送。”山贼头目听陈玄帆虽然是在骂他,但话里却有放他一马的意思,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还有些窑子里打发出来的妓子,主人家不要仆从,被发卖出来的,不能让他们再见光的,通通都送过来,我们随便给几个钱,就买下了。”
“……猪仔?”陈玄帆眉头皱的死死的,“你们称呼那些人为猪仔?”
“都是些没人要的废物,被人嫌弃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军爷您说是吧?”头目小心的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
“你们离开山寨之前,杀了一个孕妇和他的丈夫,他们又是怎么落到你们手上的?”陈玄帆没有回答他的话,和这人没多说一话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早死早超生?
这些畜生手上的死了的人,可有多半都化为鬼物被关在魂瓶里,在崔家庄和清河县的地里埋着。
这个头目到了眼前还在睁眼说瞎话,侥幸的以为陈玄帆他们并不知道实情全貌,企图混过去。
愚蠢至极。
也许黑教就是看中了他们的这一点,才会放心的让他们在这里待着。
因为他们蠢笨如此,才会安于享乐,而根本不会想到其他的东西,才能更好的被控制。
陈玄帆之所以忍着恶心接着询问,不过是为了怀里的孩子。
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老头”,他救了这东西,自然要问清楚他父母的情况。
这样等这孩子长大了,也好有个交代。
“军爷问的是?哦哦,我想起来了,是那对夫妻呀!”
头目见陈玄帆问话,被称为队正的刘一勇站在一旁并未阻拦,不由的更加确信,自己这回死不了了,赶忙急切的回答道,“说来也巧了,他们是随主人一家从范阳郡迁回老家清河郡的。路上不巧遇到了算命的瞎子张四鬼。那张四鬼颗是我们这的常客了。他惯用算命的手段骗人。那家的主人听张四鬼说,这怀孕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会夺了他家娘子肚腹里孩子的运道,晚上就派人给他们绑了,送给了张四鬼让他妥善处置。于是张四鬼就把人送到了我们寨子里来。”
他瞥了一眼陈玄帆怀里抱着个包裹,看架势是个孩子,说完还假惺惺的补了一句,“我也是看那女人大着肚子可怜,原想着放他一马,可我只是个三头领的,说话了不算数呀!”
“你们有个头领?”陈玄帆又问。
“五个,我们有五个头领,刚才一个被你给砍了,还有一个前天喝水呛死了,一个昨天马上风过去了,还有两
个就是那边被几位军爷围住的。”
陈玄帆没说什么,甩了甩手里的菜刀,轻身一跃过去,扬刀劈砍向了那两个被围住的首领。
兄弟们配合他超度鬼物早已熟能生巧,须臾之间让出身位。刀爷直奔要害,一刀下去,人头飞起,喷血了账。
接着是第二个。
“这么巧?两天里死了两个?”刘一勇接了陈玄帆的位置,挑眉问三头领道。
“要不是你们来,还得接着死呢。”三头领满以为自己没事了,对陈玄帆砍人无动于衷,还摇头叹息道,“哎,都是过命的兄弟,谁也不想这样。可这买卖干不下去了,家底不得分分吗?人多了,可不好分呐。”
刘一勇:“……”听着,还真他娘有道理嘿。
“现在人都死了,好东西都是你的了。”陈玄帆拎着还在滴血的菜刀,迈步走了过来,轻笑道,“高兴吗?”
“军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三儿是那样的人吗?”虎狼山贼匪三头领瞪眼跺脚道,“那些东西都是军爷你们的,都是你们的,我哪个要啊?”
“算你识相,东西都在哪呢?”
“都在村后头的坟堆底下埋着,”三头领积极踊跃的举手,“我带你们挖去?”
“用不着你,挖东西,我们是专业的。”刘一勇摆手道,回头看向史大俊,“大俊,去瞧瞧。”
“好嘞。”史大俊点头。
要说刨地他没兴趣,可挖宝藏,那他可太有兴趣了。
片刻之后回来,对刘一勇道:“队正,知道了,五个箱子。”
“对对对,没错。就是五个箱子。”没等刘一勇说什么,地上抱头蹲着的三头领先叫道,“五个箱子,我们兄弟下山之前就分好了,一人一个。”
“……”所以说不好分的意思,是不好分别人的那一份?
好家伙,这哪是人呐?
就是虎狼山的一窝豺狼,会吞吃同类。
不,比豺狼还要恶心点。
狼会吃死掉死去的同类,是为了族群的存续,而他们互相厮杀,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贪欲。
就如被欲望支配的鬼物,甚至还要可怕几分。
“没有别的了?”陈玄帆走近了他一步,俊脸上带着和煦的笑,问道。
三头领觉得有些不妙,背后发冷,但还是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些。我们很少下山打劫,这些还都是黑教的人给送来的。”
“黑教的人送来的?”刘一勇冷声道,“我看是崔山送来的吧?”
“你们!你们知道了?”三头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我们是猎妖军,清河县出事了你们不知道吗?见到我们就一点都没想到?那你可够蠢的了。”陈玄帆嗤笑道,“还有,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黑教的五长老早就死了,去年死的,是在我手上。所以,你也得死了。”
“啊!你!”三头领被他的话吓蒙了。
满脑走都是黑教的五长老是何等的人物,死在眼前这抱娃军卒的手上?
躲都没躲,就被陈玄帆切了大西瓜。
锋利的刀爷,对这些孽畜的血十分排斥,滴血不沾。
刀身上一丝血痕都不留。
“就你,也配叫三儿?”陈玄帆对着到底的三头领,鄙夷的哼道,“比我们三儿,可差远了。”
“伙长,没这么骂人的,拿他跟我比呀?”毛三骂骂咧咧的过来踹了一脚三头领撒气,“是人不是人的你都敢叫三儿?畜生!”
“玄帆,你刚才是吹牛,还是说真的?”刘一勇问道,“五长老,死在你手上?”
“算是吧。”陈玄帆矜持的道,“我在安阳县就那么隔空把他弄死了。”
“……安阳县?”刘一勇皱眉想了想,“去年安阳县是不是抓到过一伙黑教之人?”
“没错,里面就有那一对“宝贝”。”
“……”那可太巧了。
怪不得虎狼山上的陶土坛子和符咒没人送了,原来是靠山早就死了。
看来黑教五长老和虎狼山贼人的联系并不紧密,很可能一年半载才派人来一次,所以这些贼人对他的死才会一无所知。
……
宰杀了匪首,挖出了贼赃,军卒们开始在村子里搜寻着漏网之鱼。
这时候陈玄帆怀里,一直安安静静,就算他砍人都没有被影响,仍然睡得香甜的“小老头”突然醒了。
哼唧哼唧的似乎是不舒服。
“嗯,那个小姑娘听莲呢?”
不知道这是饿了还是渴了还是尿了,陈玄帆也哄不好,只好手足无措的四处找人。
却发现失去了听莲的影踪。
“霍山带她去救人了。”刘一勇说道。
说到霍山,跟霍山一起的一个军卒就跑了回来。
“队正,伙长,山爷让你们过去看看。”
“怎么了?”刘一勇问道。
难道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军卒说道:“那些女人,她们当着我们的面,把其他的几个女的,都给杀了。”
“什么?”刘一勇皱眉,提刀便往村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