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浪接过一个烤洋芋,感受着上面已经不太烫手的余温,对金马他爸感谢道:“叔叔,真是太麻烦您了,这大晚上的还要给我们弄那么多吃的。”
“爹,这位就是边哥,我的学长也是我现在的老板……”听完自己儿子的介绍,老金赶紧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没开封的玉溪,拆开来给边浪递了一支道:“谢谢你啊,边老板,要不是你帮忙,金马现在……”
“叔叔,这是金马自己争气!”边浪说着把烤洋芋递给董佑边,掏出火机就要给金马他爹点烟。
没想到金马他爹居然把玉溪塞进边浪的手里,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红梅道:“我喜欢抽这个,够味。”
边浪哪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至今都清楚的记得,上辈子他外公就是这样,家里来客人了总是买包好烟放上衣口袋给人发,自己就是用水烟筒抽红梅,还嘴硬说自己就是喜欢这个味。
后来,等边浪有点钱了有次回去给他买了两条玉溪。等一年后边浪再回去看他,他从床头箱子里翻出来还没开条盒的玉溪给边浪抽,自己依旧笑呵呵的掏着红梅。
想到这,边浪板着脸看了金马一眼,把玉溪塞回给金父道:“叔叔,给我根红梅,这烟现在太稀奇了,我们春城都买不到!”
金父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儿子,金马被边浪那一眼给看毛了,当即配合着说道:“是呢,我爹,现在这个红梅烟春城都买不着。”
金父呵呵一笑道:“么走呢时候我买两条给你带回去!”
听着三人这对话,董佑边觉得手中这烤洋芋的温度不仅有食物的温度,更是人心的温暖。
……
一群人吃喝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12点,说话时候的白气已经清晰可见。这时候,一支三个姐妹组成的乐队走上了舞台。
玩摇滚的女乐手本来就不多,全员女将的更是少之又少,边浪印象中华夏就眼镜蛇数得上号,至于他的三胞胎同事,边浪只能说一句可惜了。
但是在一群人的满心期待中,三人在上面捣鼓了几分钟,就是没听见有声音传出来。
这时候只听小秦的对讲机传来了声音:“小秦,帮哥个忙,问问谁有MARSHALL—MG15FX的音响,能不能借我们用一下?”
现在排完的乐队都已经回去了,剩下的只有滚石这一帮人了,当即小秦就向边浪这投过来求助的眼神:“边老师,你们这边有没有这个型号的音响?”
乐队的设备型号边浪都门清,这款失真重金属音响他还真有,但是没带……
“没有,别的型号行不行?”这话出口,边浪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废话,对于每一个优秀的吉他手来说,自己喜欢的音色一定是专门的电吉他和音响加上合成器,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打磨之后才确定下来的最终配置。
其中只要某个东西一换,那味道就完全变了。这种临阵换刀的事情,就算是给他遇上也是件很崩溃的事情。
要是在春城还好说,在泸沽湖这种旅游风景区,只要是同行里面没有,别说是同样型号了,就是电吉他音响这个东西都买不着。
本着对全员女将摇滚乐队的尊敬,边浪又对小秦说道:“你让人去问问其他吉他手,我上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说完,边浪回大巴车上拎着自己的G12T-75上了舞台,见有人拎着音响上了舞台,女吉他手兼主唱的杨梦先是心中一喜,但看清那音响的外形之后,她又把头给垂了下去。
边浪走到她身边,放下音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面对关心杨梦抬起头来,看见是边浪心中先是惊了一下,随即眼神又迅速的暗淡下去:“不知道,刚才就呲呲了两下就没声了。这要找不到相同的型号,明天这要怎么演?”
边浪看着她这一脸绝望的表情,脑中一段旋律就开始自动“播放”了起来:“老张开车去东北,driftingfurthereveryday……”
“我去,怎么串台了……”
这是Metallica的神作《FadeToBlack》,前奏的那段solo,边浪个人觉得和《加州招待所》也不分上下了!
据说是Metallica欧洲的巡演时,他们的Marshall音箱被人在波士顿偷走了,他们想再买相同型号的,但是没有买到,所以当时对音色很不满意。
James很沮丧,甚至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借着当时的灵感下写了《FadeToBlack》。以至于很多乐迷都后面都开玩笑道:“真希望更多的人偷走James的Marshall音箱!”
而眼前的这一幕,和James当时的遭遇是何其的相似……
想到这,边浪拍了拍杨梦的肩膀道:“吉他借我用下,我给你试试调一下。”
杨梦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但开口的人是边浪,她就点头把电吉他递了过去。
边浪插上线把单块给接好,凭借记忆着他上辈子弹过无数次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把音色给还原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把琴音调准,就站到麦架前试了下麦克风的声音。
确定没问题之后,边浪脱掉羽绒服,揉了揉右手手腕,掏出一片拨片。左手按了个Bm和弦,右手捏着拨片按照24042454的顺序弹了起来……
当那空灵中带着忧伤的旋律开始在场地上空回旋,杨梦猛的抬起了头来。
虽然和她的想要的音色不一样,但是这一段旋律是真的太TM好听了!
而且在这温度已经降到10度以下的泸沽湖边,忧伤被无限放大,仿佛就把她刚才那绝望的情绪给体现得淋漓尽致!
台下的人也都没听过这一段,直接就被边浪这干净中带着无限哀伤的的琴音给带了进去。
边浪反复弹奏着这一段riff,仿佛在无限叠加和渲染这哀伤的情绪,一直到了1分30秒的,众人都感觉到了这情绪即将崩溃的临界点,边浪才开口唱道:“
ifeitseems,willfadeaway
生命好像,将要消亡
driftingfurthereveryday
每天渐渐漂向远方
gettinglostwithinmyself
在我内心中逐渐迷失
nothingmattersnooneelse
什么都无所谓谁都无所谓
ihavelostthewilltolive……
我已经失去生存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