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之后,魏悯在床上仰躺了一会儿等阿阮回来睡觉,可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进来,这才决定起身出去看看。
初夏季节已经有了暑意,夜间打开窗户,等几缕凉风吹入,会让人觉得甚是舒服。
阿阮就这么开着两扇窗,身着中衣坐在桌前,对着烛台在缝补什么东西。
魏悯出声唤他,问道:“阿阮,怎么还不去睡觉?”
阿阮闻声回头看向魏悯,见她过来,便笑着将手里的红色喜服举给她看。
魏悯站在阿阮身后,低头看了一眼他腿上层层叠叠堆着的衣服,微微皱眉,不解道:“这不是杨沁悦的嫁衣吗?怎得在你这里?”
魏悯弯腰,下巴悬在阿阮肩膀上,手臂半环着他拿起嫁衣仔细的看,喜服上原本被十八剪开的龙凤呈祥图案已经被阿阮补的看不出痕迹了。
魏悯放下喜服,直起腰不悦的皱起眉头,声音有些沉,“他让你缝的?”
阿阮一听魏悯这语气,就知道她多想了,放下嫁衣,抬手比划道:
——不是,是我自己要缝补的。这嫁衣好歹是杨大人留给杨沁悦的念想,这不他明天就要走了吗,我想让他把这个一并带着,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
阿阮低头,手指细细摸过嫁衣上交缠起舞的龙凤,心想把嫁衣给杨沁悦补好,好顺道让他放下对妻主的那份朦胧心思,以后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到底是个可怜人。最重要的是杨沁悦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魏悯笑着从背后环住阿阮,鼻尖在他耳根后面轻蹭,不满道:“那也不必缝补的这么仔细,别为他熬坏了眼睛。”
阿阮觉得痒,被她蹭的偏开头,不赞同的抬手:
——嫁衣对男子来说很重要。
成亲那日穿着喜服的男子应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候,穿的衣服怎么能随便马虎应付呢。
看着阿阮在烛光下起舞的手指,魏悯不由得想起两人成亲那日,阿阮那天身上穿的喜服连杨沁悦这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张家人哪里会像杨大人对杨沁悦那般对待阿阮,他出嫁时莫说有华丽的嫁衣了,张氏连个喜字都没舍得贴在门上。
想想那天二九爹送二九过来的时候,阿阮连连跟他保证会好好待二九,怕也是因为看出了身为父亲对儿子的担忧不安。
这些独属于亲情的疼爱,阿阮从来没能感受过。
魏悯一想起这,心尖就泛疼,双臂收紧箍住怀里的人,低头轻轻咬住他有福气的耳垂,口齿不清的含糊道:“阿阮,不必羡慕别人,由我疼你呢。”
魏悯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阿阮完全没听懂。
但等感受到魏悯喷洒在他耳根脖颈处的炙.热鼻息后,阿阮竟莫名有些想笑,温顺的垂下眼眸,身体放松的倚在背后的胸膛里,脊背贴着她的柔软,手轻轻搭在她搂住自己腰肢的小臂上,嘴角抿起一道弧度。
妻主这个想“疼”他的意思,表达的确实很明显。
魏悯见阿阮默许了,弯腰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回屋里,自然又是一番好好疼爱。
事后阿阮侧身躺在魏悯怀里,像只晒太阳的猫一样微微仰头轻阖眼皮,享受背后那只力道适中的手替他梳理刚才蹭乱的长发。
魏悯张开五指,任由阿阮那头顺滑柔顺的头发从指缝中滑过,摸着这丝绸般的触感,心中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阿阮刚嫁给她的时候,身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脸色偏白也没有现在这般红润有气色,身后的这头长发更是干燥的很,摸着手感根本及不上现在。
魏悯眯着眼睛感慨,阿阮真是被她越养越好看了。
看这头发都养顺滑了,腰腹摸着也不尽是排排肋骨,手指顺着脊梁骨往下摸到尾巴根,那里的肉也比以前圆润了许多……
魏悯手摸着摸着就变了意味,阿阮还没反应过来,措不及防之下就被她突然袭击了刚刚休息不久的地方,顿时发出一声甜腻的闷哼。
魏悯顿时又拉着他进入新一轮的人间极乐中。
第二日阿阮自然而然的起晚了,早饭是二九凑合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