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城的冬天格外冷,这点阿阮在来这儿的第一年就深有感触。
日子过的也快,掰手指一算,他和妻主来这儿都快两年了,今年也是他们在竹城的第二个冬天。
阿阮这两年身子被魏悯养的很好,极少生病,平日里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对此,不小心着凉的二九很是羡慕。
许是这两天太冷,二九就冻着了,吃完午饭没多久,喷嚏一个接一个。
临近傍晚,阿阮带上兜帽披着斗篷,陪二九去了药铺。
天气虽冷,街上却是热闹。路旁夜市的摊子已经摆了起来,各种小吃香气诱人。
二九看的直流口水,奈何鼻子不通,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阿阮见他一副馋猫的样子,觉得好笑,抬手点了下他额头,“道”:
——身子不舒服还惦记着吃。
二九苦着脸,抬手揉了揉鼻子,见阿阮把手从袖筒里拿出来对他比划,立马给他把手按了回去,“大人可说了,您要是冻着了,这个冬天都不许出门。”
阿阮一听二九提起魏悯,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你家大人喜欢喝豆脑,既然来了,待会儿给她带碗回去吧。
二九本想说好,但一张口就是一个喷嚏,立马伸手捂住了嘴。
阿阮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将人直接带去了药铺。
药铺里烧着炭盆,撩开厚布帘子进门,就是一股掺杂着药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比外头暖和多了。
阿阮进门后,见今日赶巧碰到了有大夫坐堂,忙让二九过去,让大夫给他把把脉。
二九不太愿意,低着头哼哧道:“就是小病,拿点药就行了,不看大夫。”
拿药和让大夫把脉可不同,有时后者诊金比药费还贵。
阿阮一听就知道二九在担心什么,顿时瞪了他一眼,不容拒绝的抬手“道”:
——听话。还能少了给你看病的钱不成?
二九被阿阮按着坐在大夫面前,抬起胳膊露出手腕。
大夫手指搭上来,把完脉后,又问了两句,这才对阿阮笑着说道:“他这的确是小病,吃两副药就行了。”
二九仰头冲阿阮一笑,“我就说我身体不差吧。”
“对了,”二九想起什么,边放下袖子边扭头对阿阮道:“主君,您要不要让大夫给您把把脉?两个人把脉,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算的便宜些。”
阿阮想说大夫看病从来都是一口价,哪里会有便宜的事儿,但一想,今天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顺道让大夫给他也把把脉吧。
不是他身体不舒服,而是想问问他都和妻主成亲两年多了,怎么肚子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前几日姐姐来信,说六六都一岁半了,长得跟魏悯小时候有三分相似,别提多喜人了。
阿阮想看看妻主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奈何青平县离竹城太远,而魏悯作为县令又不能随意离开,他哪怕再想见到小外甥女,也只能通过信中的只言片语空想。
提起孩子,阿阮手就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肚子。他和魏悯两人身体都不错,平日里那事也没少做过,怎么他还没有身孕呢?
魏悯虽跟他说这事不急,可阿阮从心底里想要个孩子。
这事阿阮没当面跟妻主说,只在闲聊时跟二九提过。
阿阮想了想,将手从袖筒里拿出来,递到了大夫面前。不管如何,看看也不是坏事。
二九知道自家主君脸皮薄,就在一旁替他问道:“大夫,我家主君成亲都两年了,如今怎么还没怀上孩子啊?”
他问的这般直白,惹得阿阮有些脸红,笑着嗔了他一眼。
二九讨好的吐出舌尖。
大夫见主仆两人间的气氛轻松的跟对儿亲兄弟一样,也是一笑。抬手,手指隔着巾帕搭在阿阮的手腕上。
她脸色本来很轻松,但手指摸到阿阮脉搏后,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
阿阮见大夫这幅严肃模样,心顿时咯噔一跳,不由敛下脸上的笑意,紧张的抿紧了唇瓣。
二九也是一脸担忧,两只手不安的绞在一起,见大夫迟迟不开口,便道:“您别光皱眉啊。”
“你别急,让我再仔细看看。”大夫眉峰紧皱,又重新把了一次脉,最后收回手啧声摇头,“恕我直言,我把了两遍,结果都是一样。你这身子,恐怕不容易有孕。”
阿阮闻言眸子一颤,整个人犹如被冰封一样,僵在了椅子上。
二九惊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家主君身子那么好!”
大夫摇头,说道:“身体好与不好不能只看表面,他这身体以前底子亏的很,这两年才养的好些。”
说着大夫眉头皱起,看向阿阮,态度有些犹豫,“这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但我觉得你要是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
阿阮深吸一口气,将发颤的手缩在袖子里攥紧压在腿上,微微定了定神,抿唇看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