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停在门口,一眼望见阿阮,也红了眼眶,犹豫着抬脚走进来。她不敢去阿阮身边,瞥见一旁的魏悯,慌忙朝她跑过去,小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衫,仰头询问,“爹爹怎么了?”
阿阮不能动,见自己吓着了两个孩子,也红了眼睛,努力扯着嘴角朝两人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魏淼被吓的不轻,小胳膊搂着魏悯的脖子,抖着肩膀,满是哭腔的重复那三个字:“爹爹疼。”
魏悯抬手牵着魏殊,将两个孩子带出去,走到院子里找处石桌坐下,耐心的跟两人解释他们爹爹是怎么了。
魏淼嘴扁着,手揪在一起,抽噎着朝魏悯道:“不想爹爹疼。”
魏悯抬手给魏淼擦眼泪,没有说话。
针灸结束后,魏悯将两个孩子带回来,阿阮眉眼温柔的挨个安抚,示意自己一点都不疼。
魏殊和魏淼显然是不太相信,满脸怀疑的用手在阿阮头上摸来摸去。
晚上吃罢饭后,阿阮将两个孩子送去睡觉,回来时下人已经将他晚上要喝的药端了上来。
阿阮针灸了大半个下午,又哄了两个孩子许久,晚饭都没吃多少,如今闻到手里的药,竟莫名觉得反胃,阵阵作呕。
阿阮拧起眉头,才喝了一口,就放下碗,捂着胃差点吐出来。
他缓了一会儿,正准备端起来再喝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横过来,将他手里的碗抽走。
魏悯微微皱眉,神色不悦,将碗放在一旁,说道:“阿阮够了,不喝了。”
从阿阮第一天喝药针灸起,魏悯就有些后悔给他治嗓子了。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她花了这么久时间才给他养好的身体,不是留给现在败坏折腾的。
她不在乎他能不能说话,她只想让他能够长命百岁,陪自己白首入土。
“阿阮,你不能说话我也喜欢,两个孩子也怕你疼,淼淼下午眼睛都哭肿了。”魏悯坐下,抬手握住阿阮的手,说道:“咱们不治了好不好?我看着心疼,孩子也心疼。”
阿阮闻言眸子一颤,嘴唇动了动,犹豫着把手从魏悯手里抽了出来,抬手比划:
——可我、我想试试。
魏悯眉头虽然拧着,语气却是和缓的很,“乌神医也说只是试试,并不一定能治好。阿阮,咱们没必要为一件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这么折腾自己。”
她现在已经是丞相,没人敢再像以前鹿鸣宴上那般,嘲笑阿阮是个哑巴。
魏悯放低声音,轻声道:“阿阮,不要去在意旁人如何看,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阿阮最是受不了魏悯用这么又低又轻的声音跟他说话,每次只要她一这样,不管说的是什么,阿阮总是会不争气的点头。
——我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我只在意我的家人,在意你。
阿阮咬了咬唇,眉眼温柔的看着魏悯。
两人一般碰到什么意见不同的事情,从不会争吵,不是他服软,就是魏悯服软。
可这件事,阿阮想坚持。
——我想亲口喊淼淼吃饭,想在小殊跑出去玩耍的时候,能和别人家的爹爹一样喊她回来,更想吹灭蜡烛关上帐子后,趴在你耳边跟你说悄悄话……
——妻主,我想说话,我想试试,想做这些我一直只能想象的事情。
阿阮神色认真的看着魏悯,抬手比划的动作缓慢坚定。
魏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虚握成拳的手放在腿上,等阿阮比划完,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试试,可我心疼,看你扎针喝药,我心尖都疼。”
阿阮闻言笑着吸了吸鼻子,慢慢湿润了眼眶,起身主动坐在魏悯怀里,温驯的搂着她的脖子,脸贴在她颈窝处。
魏悯的心其实在阿阮坚持的那一刻就已经软了,现在只是在徒劳挣扎,板着脸说道:“撒娇也没用。”
她话虽这么说,虚攥的手却已经慢慢松开,抬胳膊将他搂在了怀里。
阿阮垂眸,轻颤的长睫遮住眼底的笑意。
为了让魏悯从心底同意他继续治疗,阿阮坐直身子,抬手满是期待的跟她“说”:
——妻主,我的声音很好听,等将来治好了,就学曲儿唱给你听。
以前村里人说他声音甜,经常过来教他唱曲。至于教的什么阿阮早就已经记不清了,但记忆深处,还依稀记得别人夸他嗓子好。
魏悯嘴角慢慢挑起,眼里满是笑意,“我知道,”她斜睨他,“第一次行房的时候我就知道。”
魏悯觉得阿阮哪怕是唱曲儿,都没那个声音好听。
阿阮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根发烫,嗔了她一眼。
魏悯最后还是同意阿阮继续治疗,不过跟他要了个条件,等治好那天再兑现。
作者有话要说:阿阮:什么条件
魏悯:来首小蛮腰,在我耳边唱ovo
阿阮: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