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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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陆霁行鲜少有愣住的时刻。

但此时他面容微怔,定定地看着方燃知。

秘密相册的第四位密码数字被手指的惯性输入进去。

0816,喜欢他的第一天。

可方燃知的秘密相册,藏着的明明是他的初恋。

初恋......

颈间凸启的喉结忽然上下滚动,陆霁行问:“宝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方燃知说:“知道呀。”后又轻声喊,“......老公。”

隔着被子抱住陆霁行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些,睫羽低垂。

明显害羞不好意思了。

真奇怪,这小孩儿说大胆的时候比谁都大胆,什么晴趣的衣服都敢穿,与纯良顺巧的“乖孩子”丝毫不沾边;说纯情的时候又非常纯情,喊个称呼都能脸颊红红,眼睫毛仿佛两把小刷子似的,窘迫不安地乱扑闪。

陆霁行莫名心痒。

“——叮。”

很轻的开锁声,像是水滴落向地板,比那更清脆短促。

私密相册的光景顿时显出。

陆霁行垂眸。

照片按时间排序。

第一张图片是前天拍的,陆霁行在厨房洗碗的背影。

腰间围着大白的围裙,方燃知亲手给他系上去的。

说这样洗碗不怕水溅身上。

两个人都在家时,陆霁行喜欢在厨房给方燃知打下手,饭后也不用洗碗机,自己来。

后面一张是陆霁行吹头发的侧影。

昏暗的卧室只开了壁灯,洗完擦到半干的头发很潮。

柔软的发垂到眉眼处,柔和了陆霁行凌厉的五官。

无风的吹风筒在他手里显得很小,像个迷你的玩具。

黑色的真丝睡袍半敞,露出一小片匈口,匈肌线条圆润,非常饱满。

一看就很有力量。

配合着几盏暖色调壁灯的光线,照片非常有氛围感。

“你那天不是哭着说自己不行,昏过去了吗?”陆霁行从脑海中搜刮,确实是四五天前的事没错,些许意外,“小朋友,原来你还能半途爬起来给我拍个照片,体力可以。”

如果是自己住,陆霁行并没有吹头发的习惯。

男人的头发不长,干得快。

但和方燃知住一起,陆霁行必须要让自己全身上下都温暖。

因为他要把方燃知抱在怀里睡觉,怕头发太潮凉到他。

那天在厨房、浴室、阳台等地点探讨了半夜人生,方燃知哭着爬楼梯,没到卧室就趴在陆霁行肩头睡得深沉。

叫都叫不醒。

给人洗漱的时候,陆霁行还在心中深刻反省,他比只只年长十岁,不应该这么禽瘦。

但片刻后他又想,他比只只大了十岁,按理说小爱人的性玉不是更强烈吗?

他那么年轻......

这代年轻人的身体素质是不是不太好?

体力怎么跟不上呢?

今日得以窥见照片,

没想到是他自认为跟不上。

陆霁行道:“以后不能轻易听你的了,

你总是骗人。”

“不、不,不是......”方燃知肉眼可见地慌乱,连忙道,“不是的先生,我是真的......真的没有骗你,我那天真的睡过去了......只是洗完澡时间有点长,所以我醒了一小会儿——真的只有一小会儿!我醒了发现您没在旁边,抬头看见您吹头发,就没忍住......拍了一张照。”

因为急于解释,他的食、拇指两指几乎紧挨在一起,举起来做出“一小会儿”的手势,给陆霁行看。

不知道信没信,陆霁行淡淡地“嗯”了声。

双手小心地抓紧被角,扯到胸口盖住,方燃知有些仓惶,他明明是让先生看照片,还期待着先生的反应。

没想到反应是有了,却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以后陆霁行真的不听他的了,也不心疼他......方燃知可怜地瘪嘴想,我真的会没有命的。

“先生......”方燃知想说好话跟陆霁行撒撒娇,“老公......您疼疼我嘛。”

软糯嗓音忽而变成低呼,方燃知的腰身被梏住,整个身躯不受控地前趴。

中间的被子被挤得变形。

陆霁行单手把方燃知扯进怀里,另一只手仍拿着手机,一心两用,面色认真

地看那些图片。

“只只,先别撩我。”

“......”

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方燃知呆滞。

不敢再乱说,更不敢乱动。

唯恐会被冠上更深的罪名。

照片拍了有六年之久。

陆霁行下车的剪影,陆霁行上楼的背影。

陆霁行在书房处理文件,陆霁行在阳台打电话。

几乎没有几张正面照。

全是偷拍。

而且每一张都赋有日期,以及方燃知怦然心动又秘而不宣的心意。

先前拍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被仔细地观看,方燃知忽而发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怎么能让先生直接看他的秘密相册。

拍这么多照片,好像一个小变.态啊。

陆霁行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先生......”方燃知忐忑,想要把手机拿过来,小声,“要不还是,先别看了吧。”

陆霁行躲开他的手,转而又扣住防止乱动。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场景。

照片里有红花油、消炎药。

以及用完这些,正在把它们收进医药箱的陆霁行。

那是个很普通的夏天午后。

方燃知给陆启做完家教,要回去。

陆霁行记不起那天为什

么没有加班,还回陆家那么早,但他记得花园小路上的方燃知把衣袖掀开,抓挠淤伤。

他看见了,就问:“怎么受伤了?”

少年失措惊慌的动作与不安的眼神,如今还犹如昨日,清晰地落进陆霁行眼底。

那天就是08月16号。

当时陆霁行有股很禽瘦的念头,他想保护这个男孩子。

但他比方燃知大了十岁,太不像话。

所以最后他只是说道:“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那张照片右下角还有几行很小的字,是方燃知编辑上去的:

【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以前我的意义在于有茶茶姐,有自己,现在......还有陆先生[爱心]】

上个药,能把人心上走吗?

要不是陆霁行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他还以为是他拼死救了方燃知的命。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陆霁行蓦地低声问。

想再次抢手机的手稍顿,方燃知呼吸微屏。

陆霁行侧眸:“那时候你不止手腕有伤,是不是?”

方燃知不吭声。

陆霁行问:“还有哪里?”

“......”方燃知抓手腕,就像那天被衣服捂久了,伤口有点痒似的,“很多......很多地方。”

他尽量放松身体,依偎进陆霁行怀中,小声:“视频......就是在那一天拍的。”

“汪秋凡抓着我,还有......其他人,我打不过,也跑不掉。”

陆霁行呼吸微沉,眼眸深处一片冷然。

“汪秋凡还想......”方燃知把整张脸都埋进陆霁行的肩窝,似乎这样能有力量,他也确实不害怕了,“我一直骂他,喊得很大声,汪春平过来......他们就只拍了照片跟视频,没有动我。”

那种恐惧,是哪怕努力学着释然,也仍能感受到的心悸。

数不清的深夜,方燃知都陷在“红花福利院”的梦中,蜷缩颤抖。

他时常觉得担惊受怕。

今天能躲过一劫,明天呢?

后天呢?

16岁的方燃知看不到前路的希望,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谢谢先生救我。”方燃知说道。

声音意外的轻松与欢欣。

陆霁行却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出现了裂纹,要碎。

他拥紧方燃知,随后将人搂抱起来,说道:“快六点了,先洗漱,下楼吃晚饭。张程应该马上就到了。”

方燃知确实饿了:“好!”

趁方燃知洗漱的空挡,陆霁行出去打了个电话。

虽说是打给张程的,但一会儿他过来送晚饭,不方便说汪秋凡的事。

电话里交代更好。

*

下午汪春平被停职查办的新闻闹得很凶,汪秋凡已经接到了他几个侄子侄女的电话,问他

是怎么回事。

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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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了炮的不定时炸dan突然爆炸,把汪家兄弟炸了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

陆霁行刚开始不是还有时间与闲心,跟他们玩威胁吗?

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当时独身在家的汪秋凡摸出手机,陡然看到新闻,脸色苍白得比鬼还可怕。

响了一夜的彩信好不容易停止了,他以为暂时得到了能喘气的机会。

可他哥被查办了。

那下一个肯定就是他。

汪秋凡抖如筛糠,想去求陆霁行放过他。

到底该做什么,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市重点高中里有老师联系你了吗?汪如杨的成绩根本进不了这所学校的。】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汪春平的案件已经在跟进调查中,你没有庇护伞了呢。】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现在你要不要开始忏悔下自己的罪行?】

“嗡嗡。”

“嗡嗡。

‘您有两条新彩信。’

【汪秋凡,看见了吗?你儿子的后面是不是有人在跟着?】

【[图片]】

一条紧接一条的彩信,就像恶鬼的催命符,每一次震动都敲在汪秋凡脆弱的神经上。

初冬的第一节晚自习六点五十开始,天色已经全然暗沉。

汪如杨是走读生,不用受晚自习的罪,蹉跎完下午的课,他悠然地走出学校。

仿佛刚打完游戏连输五把似的,满脸烦躁戾气。

学校门口的白炽路灯将汪如杨的身形映得发亮,他后面跟着二个抽着烟的成年男人。

“嗡嗡。”

‘您有一新彩信。’

【我知道前面有一条没几个人经过的死胡同,这几位男士也知道。】

汪秋凡胸膛剧烈起伏,脸色煞白,像个濒死的绝症病人那般大口大口地气喘。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不......”

“不要......”他惊恐出声。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他们很喜欢十几岁的小男生,会先拍照片,再拍视频。】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但你可以放心,他们很温柔,不会把汪如杨太怎么样。】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只是拍几张合影而已。】

“嗡嗡。”

“嗡嗡。”

“嗡嗡。”

“嗡嗡......”

【......[图片]x4】

【[视频]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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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秒的视频也是。

照片跟视频的背景都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像是一条无人光顾的死胡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汪秋凡目眦欲裂地尖叫,犹去出租屋里此时藏着不干净的东西,眼白处的红血丝仿佛细小的蚯蚓在蠕动。

得了帕金森般的手抖得拿不住手机,摔在地上,汪秋凡捡起来。

捡起来又摔在地上。

反复几次,二分钟过去了。

他全身哆嗦着拨电话。

又五分钟过去,才拨通汪如杨的手机号。

可汪如杨不接。

通话页面自动挂断。

为什么不接?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几乎是报应一样的,曾经出现在他身下的惊叫、哭泣,声音与画面一齐涌入脑海。

他“看见”汪如杨被二个男人拖进死胡同的深处。

他们把汪如杨的衣服全部撕烂,把他按在墙上,地面......

任由他哭,他叫。

而他的手机,因为他拨了电话,绝望地在夜空下响着。

汪如杨看见,却接不到。

“啊啊啊啊啊啊——”汪秋凡几乎要崩溃了,瘫坐在地。

被恐惧吓出的眼泪鼻涕全恶心地冒出来,汪秋凡哀嚎着,继续给汪如杨

打电话。

一个、两个、二个......

第六个的时候。

电话终于接通了。

“爸?”汪如杨刚回到家。

边推开小型别墅的门,边掏出静音的手机看几点。

看到汪秋凡一次性打来这么多电话,他还以为出了大事呢。

市重点高中管得严,不让上网,游戏都只能玩单机的,无聊死了,汪如杨并不知道下午有关汪春平的新闻。

还没看见。

“小杨!小杨呜呜呜呜你在哪儿啊,”汪秋凡大哭,“你有事、有事没事啊呜呜呜呜呜,你受伤了没有......有没有流血,啊呜呜还能走路吗呜呜呜......”

“你在说什么?”汪如杨一脸懵逼,“我在家啊。”

汪秋凡的哭声停了片刻,哭裂的嗓音嘶哑难听:“你刚刚在和人,拍什么照片视频?!”

“抖音视频啊,”汪如杨无辜地说道,“那几个男的说,他们最近在找颜值不错的路人拍照片,打算把抖音号做起来,让我跟他们拍几张合影......爸你这么快就刷到视频了?名字叫什么,让我看看......”

被耍了。

陆霁行在耍他。

没有不好的事发生。

可那口绝望的气不仅没有从胸腔散出去,还越发的闷堵。

汪秋凡知道,这才只是刚开始,涕泪横流地想,陆霁行在折磨他。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你儿子倒是挺白的,

?()?,

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受过苦,从小就娇生惯养吧?】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你女儿汪茹月好像有男朋友了,他们出去约会了,好像今天晚上要去开房。】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我帮你看着,随时告诉你情况。】

乌青的嘴唇剧烈颤抖,汪秋凡瞪大眼睛,最后两眼一翻,贴着地板滑了下去。

张程这两天的吃喝,都在汪秋凡所在的破烂小区。

某栋公寓的二楼亮着灯,但十分钟没人影晃过,也没动静响起。

在楼根待着的张程被冻得脚丫子发麻,他跺了跺脚。

汪秋凡的身体没有疾病,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善良地拨打了120。

明天继续。

......

晚上七点半,《行涯》剧组的官方账号在微博发送动态,历时六个月十八天。

《行涯》的拍摄圆满结束。

“先生,剧组杀青啦。”方燃知举着手机给陆霁行看那条动态,“过几天我可能就要跟着跑宣传了。”

陆霁行在书房处理邮件,让方燃知在他旁边待着,没让他回卧室:“想工作?”

“也不是很想。”方燃知毫无上进心地说。

他刚跟先生将所有的事情说开,面对陆霁行,这种全无秘密的轻松让方燃知贪恋。

想多感受感受。

真的好开心,也好放松。

方燃知说:“但这是必要的工作,我一定要去的。”

“不让你去。”陆霁行眼睛看电脑,回了封邮件。

“嗯?”方燃知的手掌垫着桌面,下巴搁在手背上,闻言侧头直视陆霁行,微惊地道,“我现在又没有不听话,你不能......您不能关我。”

“为什么不能?”陆霁行右手离开鼠标,侧眸道,“关着你还需要理由吗?只是想关你,让你陪我,不可以吗?”

“......”方燃知心跳快了。

明明陆霁行都要做非法球禁的事了,他却有点......悸动。

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如果没问题的话,他为什么会期待?

方燃知指节蜷缩,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剐蹭手机屏幕,方才看完微博关掉了。

指甲点在屏幕上,动静窸窸窣窣,很轻。屏幕又亮了。

“那......不能去暗室。”他小声地讨价还价。

陆霁行眸底浮起浅笑,明知故问道:“害怕?”

也不全是害怕,只是进去的两次......第一次去那里,方燃知觉得自己要被弄成小傻子,不停地失近,还......袅了陆霁行医身。

第一次过去要骑一只长着鹿角,四不像的木码,只有脚尖能触碰到地板

>,

差点死在上面。

现在没进去,

方燃知都觉得心里发慌。

“里面东西好多......”方燃知怯生生地说,“您总是用它们欺负我。”

陆霁行道:“不舒服吗?”

“......”

方燃知抿唇,不出声。

耳尖却似乎红了。

“嗯?”陆霁行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问你话呢。”

“......”方燃知漆黑的眼眸被书房的光映着,瞳仁里藏了许多碎钻一样的星子

他说:“舒服的。”

声若蚊蚋,但字句清晰。

陆霁行跃跃欲试,嗓音忽而喑哑:“那今晚再试试。”

“不要!”方燃知立马变卦地低喊,小脸呈苦瓜状,抓住他手臂小幅度地摇晃,“先生,不去暗室,求您了。您昨天已经很过......只有一点点过分,我今天不能的。”

“而且......而且......”

半天过去都没且出来,陆霁行等不及,催:“而且什么?”

“而且......”方燃知想不到很好的理由,急得捏耳朵,“而且就是......”

陆霁行忍住笑,贴心地给他找了个借口:“而且那是在你不听话的时候要用的,如果你听话的时候也用,那等你不听话,我就没有更好的手段了。”

“对!”方燃知附和,非常迅速,“就是这样。”

终是没忍住,陆霁行扬唇轻声笑出来,愉悦得极度明显。

被小爱人可爱得心软化掉。

“嗯,”陆霁行点头,“好吧。”

安心了,方燃知弯眸深笑。

“我还有几封邮件,你等我一十分钟。”陆霁行说道,“不加班,过会儿一起洗澡睡觉。”

方燃知应道:“好。”

“书房所有东西,可能会有你感兴趣的,都可以看。”陆霁行道,“不用问我。”

方燃知说:“好。”

宽大的书桌边角的位置,整齐地放着一摞文件。

大多都是A4纸打印的,被文件夹归类放好。

堪比强迫症摆放的文件夹下方,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看着不太像办公的用品。

方燃知入住紫荆两年,身为这栋别墅的主人,期间来过书房几次,就见过这个笔记本几次。

先生好像没带它回过公司。

应该是私人物品。

私人的话......有点想看。

陆霁行说了,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能碰。

怕打扰到陆霁行工作,方燃知小心地把黑色笔记本从文件中抽出来,没弄出动静。

陆霁行的字和他的人一样。

遒劲有力,线条带棱角,有攻击性。

方燃知翻开,先出现的就是扉页。

上面写着字。

很简单的一句话。

却让方燃知突然静止,眼神凝聚。

——【今生别无所求,仅愿只只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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