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是两朝老臣神景帝的岳丈,从神景登基以来就把持户部大权,无论是资历还是为人皆都老道非常。
在陈坤看来,皇帝今天虽然大发脾气,矛头似是指向内阁但应该是另有所指。否则,内阁经办赈灾事物多年,如何会突然毫无征兆的被针对?
但是神景帝却没有和陈坤说一句话,这时候督察院御史王文阁却站出来说道:“陈大人,此言差矣。”
这位督察院御史王文阁,前不久才上任的御史台,由皇帝一手提拔,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来怼自己。
“王大人何出此言,难道老夫说的不对吗?灾祸连年此乃非人之祸,朝廷怎可弃之不理。”陈坤向王文阁冷哼道。
王文阁不同于陈坤这种两朝元老,他年轻气盛,虽然在御史台地位并不高,但是御史台这种地方历来明君都喜欢用些敢说话不怕得罪人的,而不是有资历的人。
陈坤向来不喜欢像王文阁这样的人,王文阁也不在乎皇帝的岳丈吹胡子瞪眼,他说道:“陈大人,这句非人之祸就用的很不恰当。”
王文阁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大厅里却闻针可落,没有人听不清,也没有人听不懂,陈坤这种敏锐的政治家立刻就捕捉到了非同寻常,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同陈坤一样内阁首辅方镜儒,大学士慕容修都皱起了眉头。
朝廷赈灾地方,内阁监管督办,看似只是一件差事,但是在近三十年的连年之下,这项差事已经成为了内阁在中央权力占比中极其重要的一环,甚至可以说是目前内阁权力的核心。
王文阁向着神景帝拱手掏出一折奏章道:“回禀圣上,微臣此处有,山东直隶冲州知府陆敏知,转呈血书奏章一封,臣请皇上过目。”
王文阁转呈血书拿出满朝皆惊,陈坤当场冷汗透背。他知道这件事情绝不寻常,皇帝先前也绝不是在发内阁牢骚,可是为何先前没有一点风声?
他不由将目光望向当朝首辅阁老方镜儒,只见其双目微闭,半响睁开才转而看向那血书,似乎并不惊讶。
陈坤倒吸口气,望上台上的神景皇帝。
神景帝抬抬手,太监跑下去将血书呈起送入神景手中,只见神景缓缓翻开血书。
这是折连名血章,从下面就可以看到长长的名目一个个由血红的鲜血写就,一个个触目惊心就这样呈现在神景帝眼前。
神景帝看着奏章没人能预测他的情绪,但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到来的肯定会是****般的惊天动地。
神景帝开口道:“王文阁,陆敏知在奏章中提到,山东巡抚张世荣,近年来仍旧在暗中收取朝廷免赋的灾区农田税收,这可属实。”
神景帝一开口,大殿内就一片哗然,这一开口就是欺君之罪,方世荣哪里来的胆子偷偷收取朝廷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