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儒这话，就让一直负责内阁赈灾钱粮调拨的陈坤都迷惑了，什么时候调查的他怎么不知道？这就让陈坤感觉有点掉队，不由紧张起来。

方镜儒接着说道：“通过对比，我们发现，现在的县府，州县都对灾情的抗击能力，远远高于五十年前，或者说，现在的灾害情况，远比以前的灾害情况要轻。”

方镜儒的这话就让大家都迷惑了，这绝对是一个不正常的情况，同样是灾情怎么就不一样了？方镜儒接着道：“通过对这种原因的调查，我们发现五十年前的灾害，大多是成片成片的发生，这就导致一个县出现灾情，连着一片几乎都会同时发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各县级的灾情，很多都是独立的情况，一个州府，下辖的几个县城，独立的发生灾害，这是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似乎灾害是有选择性的。”

这一情况说出来，几位尚书大人都明白了过来，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事情。方镜儒也接着道：“所以，其实并不是我们现在的抗击能力加强了，只是灾害的扩散不在是自然产生。”

刑部尚书吴达听后就直接问道：“这种情况，为什么朝廷早没有察觉。”

这个问题慕容修站出来回答道：“这和朝廷的灾情汇报流程有关，若地方县府以人为因数汇报灾情，那么不断官员们会受牵连，很可能也得不到朝廷的及时救助，因而导致下辖地方官员，在汇报饥荒灾情时，没有具体原因。”

这就和朝廷制度，官员的素质扯上关系了，几位尚书大人听了都沉默起来，上面的神景帝也没有说话。

方镜儒接着说道：“通过对本朝二十年来的灾情梳理，我们发现了一种，‘个县灾连县丰’的情况，把这些灾害区别开来，有将近八层可以认定为确实是人为导致。除开这八层，朝廷剩下的灾情和历代发生的情况就是一致的，但也比历来增长了三层，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在继续增加，反而是人为导致的一直在增长，在这样下去，朝廷就很难支撑了。”

方镜儒的汇报无疑是将朝廷抗灾的主体，归结到了人为因数中去了，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情况，几位尚书大臣都是巨惊。

周文远道：“内阁对此原因是否有所清查。”

方镜儒肯定的点点头，他还看了眼那边无聊的李健城，才开口道：“据我们调查，造成这种原因的有一个主要原因，也和我等息息相关。”

方镜儒不避嫌的道：“我朝延袭历朝，对官绅不拿粮的恩泽制度，两百多年来，官绅体系日趋庞大，兼并土地越来越多，很多县府各地的主要田亩都掌握在这些无需纳粮的群体中。”

“这些官绅无需纳粮，他们又掌握着大多数的田亩，而为了保障赚取更多的钱，他们往往把本地的粮食都卖到其他县府，以换取更多的钱财，这就导致了本地粮食居高不下，普通百姓要承担粮食赋税，粮食的价格又居高不下，进而让更多百姓吃不起粮，种不起地，从而变卖土地，成为流民。”

“发展到今天，各州府县的流民据陛下安排调查统计，数额已经在五千万之巨，将近大曌黎民半数。也就是说，有一半人掌握着天下大半田亩不用纳税交粮，有一半人无田可耕，大量的粮食用于交易流动，而大量的人根本吃不到粮食。”

方镜儒的说法是进过对李健城预测排查后的实情，基本已经确定了李健城当初的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