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比喻很恰当，一个巨人站得高看得远，可也正因为这点，这巨人太高太大！这个巨人无论做什么，天下人也都看得到，他们看得到，他们就会躲在那些朕看不见，听不见，也闻不着的地方。”

“但朕还不得不依靠这眼睛、耳朵和鼻子，否则一个看不见，听不着，闻不到的巨人，又能做些什么呢？”神景帝反问道。

皇帝的意思李健城当然明白，两人的话已经说到了公共制度和朝廷封建专制的矛盾。

这是神景帝对儿子说的话，两人没有顾忌什么祖制，经验，两人的话，都只是前进了一步，单纯说的就是好坏，说的就是现实，说的就是现有的，和没有的差别。

朝廷是神景帝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皇帝本人就是这个大脑。朝廷现在的问题就是，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解决不了问题了，问题来自于内部，就好比一个人生病了，你的感官解决不了，但任你哪儿都知道不舒服。

神景帝也能够明白，李健城所谓的公共制度，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一个专制帝王如何不能明白公共制度的缺点？

简单一点，公众若是能清楚明白的自己解决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听朝廷的，听一个帝王的？这就是神景帝清楚知道的东西。

古往今来所有的制度进步都是这样，你不可能越过统治，来实现一个无需统治的制度，统治者不可能制定一个无法统治的对象出来。

一个无需统治，就能实现的美好愿望，对‘统治’来说其本身就是一种邪恶存在。

一个人独善其身的过着美好生活，因果不沾的活的像神仙，这就是罪恶！因而现代制度，就是在打倒了所有牛鬼蛇神后建立起来的。

对于现在的神景帝来说，公共制度就像一个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还有手脚的完整个体，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可能有脑子。

神景帝之所以能容忍，是因为现在这东西就在他眼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随时都能捏死。

他之所以放纵，是因为李健城给了他甜头，给他看到了可以利用，可以随时毁灭的一面。人就是这样，如果一切尽在掌握，哪怕是在可怕的事，他们都能干得出来。

神景帝对公共制度的态度，在李健城看来，就和二十一世纪初的人，恐惧人工智能一样，他们实在想不到，什么都能做到的人工智能，为什么要听人类的？

可是人们不照样的在开发人工智能吗？对神景帝来说，这是一样的过程，开发一种解决公共问题的制度，就和开发人工智能是一样的事。

人类为什么要开发人工智能？因为人类相对宇宙来说，就像炉火中的灰烬，享受着宇宙燃烧的余热：科学。科学发展越来越精确，深邃，前面还有一个广大的宇宙，而人类就像瘫痪在地球上一样，他们发现了一种能动的东西，那就是人工智能。既如整个大曌现在的瘫痪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