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呼吸急促。
她知道萧凤仙的性格不好,否则将来也不会成为残酷暴虐人人畏惧的大奸臣。
却不知道,他才十五岁,性格就已经这么恶劣!
她狠心道:“你要走就走,就当咱们从没好过!”
萧凤仙快步下山。
魏紫哭得厉害,攥紧手里精心准备的攒盒,泪眼朦胧地望了眼近在眼前的山门。
她准备了这么久,期待了这么久,结果全被萧凤仙毁了。
她哭得不能自已,把攒盒放到旁边,不顾四周香客异样的目光,坐在原地抱着手臂细细地啜泣。
她心里难受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没能报复萧凌霄,还是因为萧凤仙那些刻薄伤人的话。
不知哭了多久,面前突然覆下一片阴影。
一只手掌慢慢掰开她的手臂。
魏紫抬起婆娑泪眼,萧凤仙去而复返,正单膝蹲在她的面前。
魏紫带着哭腔怨怼:“你还回来做什么?”
萧凤仙眼底一片晦暗。
他的寡嫂脸色苍白,面颊上全是泪珠子,哭得睫毛也湿了,眼尾洇着红晕,几缕乌发被泪水打湿贴在额角和颊边,竹青色的衣领也被眼泪濡湿,看起来那么可怜。
他抬手替她擦去泪珠:“嫂嫂,我错了。”
他原本赌气下山,走出几十步,想起寡嫂爱哭,便忍不住回头,果然看见她坐在台阶上哭。
香客来来往往,她孤零零坐在那里啜泣,又无助又可怜。
那些泪珠子凝结成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在他的心上,她掉眼泪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狠狠勒紧,她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他到底没办法丢下她。
他慢慢道:“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嫂嫂把我看成了萧凌霄和邢千日那一类的人。他们见到漂亮的姑娘就会动心,但凡是个女人,就能满足他们的欲望。可是嫂嫂,我不是那种人,哪怕那个女子貌若天仙,可只要我不喜欢,我就怎么也不能亲近她。嫂嫂别再说叫谁伺候我那种话,听着难受。”
魏紫怔怔的。
这个世道,男子三妻四妾何其正常。
但凡稍微富贵些的家庭,美妾是一房接一房的纳。
男子见到更加年轻漂亮的姑娘,就会忘记从前与他好的那个。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世上还有不好色的男子。
魏紫拿手帕擦了擦泪痕:“是我不好,不了解你的心意,就自作主张替你安排那些事。”
她又替萧凤仙擦了擦鼻尖沁出的细密汗珠,柔声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咱们说清楚就好,你瞧你,都急得冒汗了。”
少女纯澈湿润的眼底,流露出些微羡慕。
她家二弟芝兰玉树又洁身自好,不知将来怎样的女子,才能被他藏在心尖尖上?
他的爱,必定是世上独一份的偏爱。
魏紫是被夫君为了荣华富贵,毫不犹豫舍弃掉的人。
她不曾得到过那种偏爱。
她好羡慕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