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不犹豫地把她抓到马背上,随即调转马头,往山阴县县城方向而去。
陈府正在办丧事。
白绸和白灯笼挂满了府邸,前来吊谒的乡绅富贾络绎绵不绝。
陈紫荆竟然死了?
魏紫心生疑惑。
她被从后门带进陈家,来不及思考太多,只悄悄取下一只珍珠耳坠,趁那些家丁不注意,偷偷丢在了后门外。
得知魏紫被找了回来,陈县令立刻把灵堂里的客人请了出去,只留下陈瑞香和几个心腹。
陈瑞香早已哭得双眼红肿,看见魏紫,一把将她按跪在地上:“贱人,我哥哥被你害死了!你高兴了吗?!”
魏紫声音低哑而倔强:“他咎由自取,我不过是保护自己,我何错之有?!”
“贱人!”
陈瑞香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狠狠给了她两个耳光,又不由分说地按着她以头贴地,额头砸到地砖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陈瑞香咬牙切齿:“我哥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知道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故意弄瞎他的眼睛,甚至纵容婢女活生生将他吓死!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长得如花似玉,心肠怎么就那么歹毒?!”
魏紫浑身发抖,并非是害怕,而是生气。
这家人好不讲道理,陈紫荆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性命是他活该,可他的家人却反过来怪她不配合他犯罪!
她冷冰冰道:“陈县令,你的儿子陈紫荆强迫良家妇女,你的女儿陈瑞香对我殴打动刑百般辱骂,你自己贪污受贿,为了政绩故意扭曲当事人的意愿,把那些寡妇囚禁在岩楼长达十几年。你们全家都是犯人,等陵州知府到场,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陈瑞香气笑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爹?!你可知我爹乃是山阴县县令?!我打你怎么了,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你为哥哥偿命!来人啊,给我把她捆起来,拖出去活活打死!”
“且慢——”
陈县令制止。
陈瑞香跺了跺脚:“爹,你不会也像哥哥那样走火入魔了吧?就算这贱人真的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她今天也必须死!”
“她必须死,但不能死在咱们家里。”陈县令盯着魏紫,眼神阴恻恻的,“来人啊,把她封进荆儿的棺木里,一同下葬。”
魏紫猛然抬起头:“陈县令,你今天杀死我,将来可是要偿命的!”
陈县令怪笑几声:“魏姑娘,你不会觉得,陈某手上没沾过人命吧?荆儿在九泉之下十分孤单,有你陪伴,我们也能放心。”
说话间,几名心腹侍卫已经掀开棺木。
他们用力抓住魏紫的手臂,不容她反抗,硬生生把她拖进了棺木之中。
随着棺木合上,陈瑞香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送走那贱人了。”
陈县令摆了摆手:“未眠夜长梦多,现在就下葬吧。”
侍卫们抬起棺椁。
随着院子里吹起唢呐丧曲,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城郊走去。
棺木昏暗。
魏紫尽量和陈紫荆的尸体保持距离。
明明身陷死局。
可不知为何,她坚信萧凤仙一定能找到她。
那个人……
那个人总是令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