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的货色只能我们买,赚钱的物件只能我们卖。赚更多的钱,分更多的红,拉更多的人入伙,把跟咱们抢生意的都打死,我们公司就是最大的了!”
看来垄断这事不用教,连一根筋的陈恭说起来都有模有样,不过怎么听都还是一股海贼味。看来回到澳门该组织一场培训了,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成海贼王了。
兄弟两人说话间,藩司裴道光投帖来访。这一次的相逢就显得融洽多了,双方各自见礼后,一身崭新绿袍的裴藩司便将一个大大的包袱放在了二人面前。
“陈东主,这是为尊驾新换的牙牌,与先时发与弗朗机人的完全不同。”裴道光从包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递给陈良,“持此牙牌陈东主可以在顺化各地自由行走,且买地置屋,开店设厂全都任意。整整三十二面,请尊驾查收。”言罢,便将包袱推到陈良面前。
“呵呵,那要多谢裴藩司了,昨日随柱国大臣回返时。看见贵司就设在亥市繁华地段,不知有无铺面推荐,日后我们也好多亲近亲近。”陈良也再不似昨日那般盛气凌人,反而拉起了裴藩司的手,相谈甚欢。只不过两人分开之际,裴藩司手中多了一块成色上佳的美玉。
“此事无需东主操心,这市集里有家专做番货生意的老店,位置多为洋商熟识。”裴道光摸索着手中的玉牌,面上却严肃起来。“可这商人最近屡售违禁之物,本司早有心惩处,东主稍待,我回府之后便要秉公处理。”
陈良听后笑意更胜,一时间宾主尽欢,离别之时双方仿佛至交好友。
“大哥,我看过耶稣会拿来的广南商规,未见得有什么违禁物品啊。”
陈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裴道光离去的方向悠悠说道:“在他们这等赃官眼中,何谓违禁,只不过是一个害民去利的借口罢了。不过到底是蛮夷之邦,吃像可要比我大明官员难看太多了!”
不管裴道光如何将那商人抄家拿人,又逼得他献铺自赎。总之两日后,一座两层楼宇,前有店面后有仓库的商铺就以50两的价格发卖给了陈良,甚至屋中请明人木匠打制的全套黄花梨家具都未及搬出。
因广南商令,所有去会安交易的船舶必须到顺化藩司拿取木牌,所以这条街上几乎全是外贸商人,便是一个路边摊位也要七八两方能转手,而像这样的大铺更是有价无市。
不过商铺之中虽然人来货往,却迟迟没有开张,倒是陈良风流之名传遍顺化。先是前时那明国贵人遍访顺化秦楼楚馆,随后就有歌女舞姬被人赎买,这明人也真是荤素不忌,越人倭女,天竺泰女无所不收。甚至有人从宫中侍女处探来消息,说宫中曾遣侍女晚间伺候此人,结果三日见竟换了两拨人。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裴姓藩司佐证,这明国公子非练过舞艺的女子不能伺候,一夜之间吞吸吐纳,平躺侧卧,时站时跪,经夜不停,且女子还要有倒立行走,横身一字马之能。一时间再无人怀疑陈良广府贵人身份,藩司还有诗赞曰:北来明士真风流,姿势不与越人通。
不过数日,顺化夷商聚集的饭庄驿馆竟多了些欧人油画册,身着民族特色华服的各国美人在文艺复兴那种“张扬人性”式的画风下充满了诱惑。不过那些商人在欣赏过美丽的脸蛋和窈窕的身姿后,无一例外的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的衣服,全是丝绸制成。各种颜色,各种花纹的绫罗绸缎,把他们眼中最熟悉的服装都变得绚烂无比。
等到商人们把画册翻到封底之后,上面分别用中文、拉丁文、阿拉伯文写着一行小字:亥市甲子八号澳门东印度公司,即将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