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入营到现在,敖七未见冯蕴说过半句丧气话,她始终平静温雅,不卑不亢,天大的事情都可以从容不迫,怎的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来……
更恼火的是,看她这般心酸,他无端端的觉得难受,恨不得暴揍一顿欺负她的人……
divclass=contentadv看来阿母说得对,美貌的女郎万不可轻易招惹,那是会让男子迷失心智坠入深渊万劫不复的……
敖七不想那样,当即警惕了几分,整个人又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不满地从冯蕴的身上扫过去。
“女郎不用多虑,只要女郎守令,将军不会为难——”
冯蕴笑着退到一边,默默的等待。
上辈子温行溯是死在裴獗手上的,难道历史的齿轮终究还是要转回到这里?
—
小屋里安安静静的。
好一会儿,濮阳九才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满是鲜血,看得冯蕴心脏猛跳,但仍是耐着性子没有冲进去。
“濮阳医官,伤者如何?”
濮阳九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去捕捉她的眼神,不见紧张,当即挑高了眉梢。
“烦请女郎差人端一盆清水净手……”
冯蕴朝阿楼递了个眼神。
等濮阳九洗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位郎君好似有什么毛病,清水换了一次又一次,帕子用了一张接一张,好不容易才洗净了他那双尊贵的“玉手”,回答她的问题。
“女郎救治及时,伤药用得很好,病人身子骨也强壮,再养些日子,就能好起来……”
冯蕴微微一笑,“让濮阳医官费心了。”
濮阳九看着冯蕴,眼里意味深长:“兵荒马乱的世道,安渡郡也不太平,女郎还是不要随便往家里捡人得好。小心引狼入室,惹火烧身……”
冯蕴略微低头,“濮阳医官提点的是,下次小女子会谨慎。”
濮阳九不多话,看了敖七一眼。
“那我先行一步,将军等我复命。”
将军?冯蕴眉宇微动。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裴獗。
那濮阳九查伤也必然会有所发现……
冯蕴垂下眸子,行礼拜别:“医官慢行,阿楼送一送。”
濮阳九还礼,很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在敖七的催促下,似笑非笑地告诉冯蕴。
“大将军已布下天罗地网,捉拿南齐细作。女郎若是有心,不妨主动一点。”
冯蕴微笑,“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了将军什么。”
濮阳九看她装傻有一套,事到临头了,还在若无其事的耍猾头,不由兴味地勾了勾唇。
“人嘛,难免不犯错,女郎只要肯示好,即便做错,想来大将军也会从轻发落的。”
他就差把屋里那人是南齐细作说出来了。
可他偏不说,偏要让冯蕴急。
冯蕴也耐得住性子,陪着他打哑谜。
临走,濮阳九拍拍敖七的肩膀,“看好了。”
濮阳九带着药仆走了,院子里的北雍军兵士却没有撤下。
敖七仍是一动不动守着那里。
冯蕴皱了下眉头,“敖侍卫,庄子上粮食不多,可没有准备这么多人的饭……”
敖七:“别人的饭可以不准备,将军的饭,女郎还是备一份吧。”
冯蕴心里略略一沉。
盯住敖七,她尚未开口,就见敖七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女郎还有时间,备好饭菜,再想好怎么向将军讨饶吧。”
冯蕴:……
罢了,裴獗虽然不限制她出入将军府,可从她入营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防备她,派出了敖七、叶闯这样的心腹,阵仗大得根本不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姬妾……
这样谨慎的裴獗,怎会不知她救了个齐人?
冯蕴看一眼院子里披押执锐的一群侍卫,朝敖七笑了笑。
“敖侍卫说得对,那容我失陪了。”
又换季了,成都一秒入冬,本人感冒了。
书友们也要多照顾好身体。